,其等手持戟矟,沿廊而立,身姿挺拔,目不斜視,防衛之森嚴過於宮室,不用想也知道這棟房間裡的人是誰。

背插飛羽的信使靜靜伏叩於地,一滴汗水順著髮根劃過臉頰,隱入顎下。

“這就是全部嗎?”主位上響起一把威嚴的聲音。

“呼……”信使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已經把情報送上許久,卻不見回應,屋內壓抑的氣氛快要把他的精神壓垮了。時值日落,屋裡只燃一盞油燈,略顯昏暗,信使看不清主君面上表情,也不敢多看,抱拳回道:“是。”

“知道了,你下去吧。”

使捻手捻腳退出房間,並將門輕輕合攏。

韓遂又看了一眼竹片上的情報,隨手丟到案上,情報所言極短,只有五個字,安陵現敵騎。安陵縣歸屬右扶風,位於長安西北,這股敵人很明顯是北方高陵方向蓋勳、楊阿若的北地軍。北地軍繼蓋俊本部人馬之後,亦與長安開戰,猛攻謂橋,其另遣精騎繞到安陵,看得出是想開闢第二條戰線,分散己軍兵力。

韓遂雖知對手意圖,卻也不得不被牽著鼻子走,這就是防守者的劣勢,缺少戰爭主導權,進攻方是想打哪裡就打哪裡,而防守者只能隨其變而變。

韓遂已是兩天一夜未合過眼了,雙眸痠痛難忍,乃藉著思考閉目養神。

北地軍攻勢固然猛烈,但楊秋乃是他麾下有數大將,至今仍將對方牢牢釘在北岸,使敵不得寸進,而安陵方向的敵騎一時也威脅不到長安。北方暫時無需多慮,倒是他最重視的中路軍,仗打得甚是窩囊,不僅折了猛將華雄,還被對方突破霸橋,立足西岸。

韓遂當時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可是在枳道、長門一帶佈置了足足五萬雄兵,是五萬,不是五千,僅僅一天時間,就被對方殺過河來,太荒唐了,荒唐透頂。雖然麴勝、董越一再向他下軍令狀,言必將蓋軍趕下河,否則提頭來見,可是這絲毫沒能減輕韓遂內心的憂慮。

南邊的戰事也令他揪心不已,霸上、藍田方面暫時未見蓋軍蹤影,可重地嶢關卻是在呂布的手裡,董將李傕率軍圍攻已有一些時日,不見鬆動。

對於呂布這條從長安逃脫的漏網之魚,韓遂本沒太在意,左右不過一喪家之犬耳,能掀起什麼風浪。沒想到這廝膽大如此,不僅未夾著尾巴逃之夭夭,反而南下攻陷嶢關。其意圖明朗,就是要聯合袁術,裡應外合,拿下武關,從而帶領楚軍殺回長安。

諸般雜事糾纏腦內,韓遂只覺頭痛欲裂。

“咚咚咚……”敲門聲驟然響起,迴盪在安靜而空曠的房間內。

韓遂重新睜開眼,中氣十足地揚聲道:“進來……”

家僕推進而入,恭聲說道:“主上,劉中郎兄弟到了。”

“快請。”

“諾。”

家僕退下後,韓遂呼來部曲親衛,令燃燈三十盞,不片刻,屋內燈火輝煌,亮如白晝。韓遂長身而立,面孔淡然,氣質出塵,與先前焦慮種種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或者說,這才是他,韓遂韓文約,大漢司徒,西疆霸主該有的風範。

韓遂心氣甚高,常自謂英雄,即使受到挫折,亦毫不氣餒,反而越挫越勇,不然何以三入三輔,三遭慘敗,猶能屹立不倒,最終順利入主京都長安。在他眼裡,皇甫嵩、董卓皆非英雄,前者有能力、有實力,卻無野心,被輕易奪走兵權,期間雖有反覆,終不免戰死沙場,後者有能力、有實力,也有野心,卻喪失了志向,從而死於非命。

蓋俊……

韓遂不得不承認,此子確為蓋世英傑,單打獨鬥,委實難敵,所以他試圖拉攏所有蓋俊的潛在敵人,盧水胡是其一,益州牧劉焉,同樣也是。

韓遂相信此時劉焉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