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矢之人。”

衛仲道不再推脫,遵從張仲景的指示,坐定蒲席,伸出右臂放到身前書案上。張仲景相對而坐,手搭其脈,眉頭高高皺起,室內諸人紛紛屏住呼吸,靜待結果。

半晌,張仲景起身,繞到衛仲道身側,一邊詢問後者平日起居情況,一邊以指戳其右xiong,道:“這裡可疼痛?”

“……”衛仲道搖頭。

張仲景下移半寸再戳,衛仲道還是搖頭。張仲景靜默數息,按向右下方一寸,頓時,衛仲道面無血sè,汗如雨下,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

張仲景嘆而回身,看向蓋俊。

蓋俊劍眉微蹙,對方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問是不是要當著病人的面把實情講出來。由此可知,他要麼就是束手無策,要麼就是把握不大。

這件事蓋俊無權做主,瞥向衛仲道。

衛仲道手捂xiong口,咬牙抵擋著陣陣鑽心般的餘痛,點頭道:“張醫師但講無妨。”

張仲景緩緩對蓋俊道:“此病甚為棘手,過於昔日尊夫人病症,下官無力治癒。”

“……”蓋俊心中暗歎,張仲景一句話,就等於宣判了衛仲道的死刑。

衛仲道早就意識到不妙,特別是張仲景戳到他的痛處,那種痛,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然而他還是沒有想到,自己所患之病竟然連曾治癒過絕症的神醫也無能為力。

蔡琰臉sè大變,蔡琬溫柔的挽住妹妹。

痛感宛如退潮般退去,衛仲道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張醫師,我還能活多久?”

“至多三載。”張仲景想也不想道。

王粲勃然而起,說道:“張醫師可曾瞧仔細了?”

衛仲道擺擺手,示意好友勿言,說道:“張醫師前言無法治癒,似話裡有話?”

張仲景聞言大感訝異,訝異其鎮定自若於此,在驟聞自己身患絕症的情況下,還能留心觀察他的話語,真非常之人也。惟有感慨一聲天妒英才。說道:“我雖無法治好足下,但卻可延緩足下的病情繼續惡化。也許期間足下會碰到可以治好你的人。”

衛仲道面無表情道:“能夠延緩多久?”

張仲景搖了搖頭道:“這個不好說,個人身體不同,藥物的療效也就不同,五七八年,十年,甚至更久一些都有可能。”

衛仲道這時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片刻乃道:“那我如今該如何是好?”

張仲景沉吟一聲道:“我剛剛看了一下,足下的身體狀況很差,當務之急自然是阻止病情繼續惡化,但同時也要服用一些調理身體的藥湯,畢竟身為根本所在,身不健,則藥效大減。且我需要定時觀察你的病情。”

“定時,是不是說我不能離開晉陽?”

張仲景點了點頭,說道:“至少要一年半載,待一切穩定,足下方可離開。”

“……”衛仲道默然,他的太學生涯,結束了。

張仲景又仔仔細細、反反覆覆檢查其身體一遍,取來紙筆,寫下三副湯藥配方,其中兩副為對症之藥,另外一副則是調理身體之用。這些藥材加起來,價錢足以令平民之家頭昏眼ua,只要吃上一個月,就得賣房賣地,吃上一年,家破人亡。而且,有些藥材很偏門,不是ua錢就能買到的,縱然以河東衛氏之能,也未必可以長期供應。

不過這對蓋俊來說卻根本不算什麼,他可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權勢人物,只要大漢國有,他就能夠得到。他拿起藥房看了看,沒怎麼在意,交給府中監奴,令他去抓藥,府中沒有,就去刺史部醫署取。

待藥物送來,張仲景親立藥爐煮藥,見衛仲道喝下後並無不良反應,才提出告辭。時,天sè漸黑,晚飯時間將至,蓋俊yù留其用餐,張仲景拒絕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