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手。袁紹信邀他明年初入冀州,此事正和他的心意。

想起韓馥,蓋俊心裡就“噌噌”的冒火,這廝可惡透頂,看其躲在冀州寂寂無聲的樣子,今年多半同去年一樣,對朝廷的規制置之不理,斷絕幷州供給。

去、今兩年下來,合計三億錢、數十萬石谷,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對幷州幫助極大。所以說蓋俊即使沒有接到袁紹的書信,等擺平了黑山諸賊也會去冀州找韓馥談談心,問問他是怎麼回事兒,以為老子好欺負是不是?不讓他大大出些血何能罷休?

“蓋郎……”

“阿父……”

“嗯?”蓋俊從沉思醒來,抬頭看去,一襲大紅深衣,頭梳墜馬髻的蔡琬牽著蓋謨之手款款而來,蓋謨身著彩絲衣裳,披於後,唇紅齒白,眼似點漆,精靈古怪,小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來……”蓋俊臉上綻出一縷笑容,張開手臂,蓋謨就像雲雀歸巢般撲入他的懷。

蓋俊捏了捏兒子粉嫩的屁股蛋兒,逗得他咯咯直樂,問蔡琬道:“丈人信上說些什麼?”蔡邕之信和袁紹之信幾乎是前後腳到達,蓋俊知道袁紹寫信必有要事,便沒顧得上丈人這邊。

蔡琬面上喜意掩飾不住,落座後說道:“阿弟、弟婦、阿妹要來晉陽了”蔡珪去年同泰山羊氏女大婚,因為路途遙遠、局勢晦暗,蔡琬沒有回到陳留家鄉參加弟弟的婚禮,心裡一直深以為憾。這次弟弟攜弟婦、阿妹北上來看她,她實在太歡喜了。

蓋謨摟著蓋俊的脖子叫嚷道:“喔喔舅舅、姑姑要來咯、舅舅、姑姑要來咯……”他還從未見過舅舅蔡珪、姑姑蔡琰,對兩人的印象全部來自母親口的描述。

蓋俊也跟著歡喜道:“那太好了,什麼時候來?”

蔡琬喜滋滋道:“說是九月從長安出。”

蓋俊含笑道:“好,我這就給伯嗣(蓋胤)寫信,讓他派人沿路護送,確保安全。”

“蓋郎,你說弟婦漂不漂亮?賢不賢惠?……”蔡琬今年二十八歲,長蔡珪整整十歲,可謂亦姐亦母,她與弟婦素未謀面,便有些擔憂起來。

蓋俊哭笑不得,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你陳留蔡氏和泰山羊氏世代姻親,你會不瞭解?羊氏家世兩千石,往上數能數到七八代,素重門風,羊家出來的女郎怎會差了。

看著丈夫挪揄的眼神,蔡琬也知道自己是心急亂操心,惱羞成怒,打了他一下。

“壞母,不許你打阿父……”蓋謨小聲嘟囔道。蔡琬沒有聽到,蓋俊距離近,聽個正著,開懷大樂,心道沒有白疼你這小子,狠狠親了他臉蛋一口。

蔡琬自接到信後日盼夜盼,吃不香睡不著,於十月旬終於盼來弟弟蔡珪一行人,當日收到訊息,蔡琬說什麼也不願呆在家裡空等,蓋俊由著她,陪她一同出城迎接。

沒有等太久,一輛馬車在數十名玄甲騎士的護衛下緩緩到來。車內率先行出一個身長七尺三寸,相貌俊美的青年,光看外貌活脫一個小號蔡邕,不是蔡琬胞弟蔡珪又是誰。他今年雖然才十八歲,但因為娶妻之故所以早戴冠帽,加之寬大衣袍,有種說不出的風度翩翩。

一個清秀美麗、神情委婉的女郎隨後而出,她身長約六尺七寸,和七尺一寸的蔡琬那是沒法比,不過她這身高在女子也不算矮了,她即蔡珪之妻,泰山羊氏女郎,名男。

蓋俊猜測她一定是家長女,其父可能是盼兒盼瘋了。在漢代像他這樣為女兒取名男、子、兒的比比皆是,比如高帝姬趙子兒、景帝王皇后母親臧兒、武帝皇后衛子夫、順帝乳母王男等等,令人哭笑不得。這和漢代民風有很大關係,先生兒能傳宗接代,生女則沒有絲毫好處,賠錢貨而已。漢代有句諺語叫“盜不過五女門”,就是說有人嫁五女後家裡必然赤貧如洗,小偷都懶得光顧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