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Double standard(…

琪琪將生日晚宴選在大沽路的印度餐廳。為了不讓洋鬼子同事佔半點便宜,她和鄭伊也按傑里米生日宴的標準,點了3000多塊錢的美酒佳餚。

整個晚宴過程,除了服務生被統統換成了印度人,簡直就是傑里米生日宴的翻版。

宴會接近尾聲時,鄭伊去了趟洗手間,剛插好門,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面嘰嘰喳喳地講英語。

一人道:“琪琪是中國人,她的生日晚餐也要AA制嗎?”

另一人驚叫:“萬萬不可!中國人請客,你若提議AA制,就等於是在侮辱對方!”

鄭伊聞言,登時急出一身冷汗。她屏住呼吸,聽到二人均進了洗手間後,連自己正在“內急”都顧不得了,猛地衝出了洗手間。

趕到生日現場,卻發現她已經來晚了。

琪琪可憐兮兮地瞅著她:“三個人已經先撤了。”

鄭伊將她扯到一邊,抱怨道:“你可以像傑里米那樣,喊住他們,說‘算算每人得付多少錢後再走’呀!”

琪琪苦笑:“我喊不出口。”

鄭伊浩嘆一聲,無言以對——中國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基因已經代代相傳,而且滲透骨髓,怎麼可能在琪琪身上突然發生變異?!

剩下的洋鬼子紛紛跟琪琪擁抱道別,“衷心”感謝她的慷慨和盛情款待。琪琪不得不藏起自己滴血的心情,一遍遍重複:“說啥呢!”“用不著客氣嘛!”“今晚玩得開心就好!”

終於,曲終人散。

鄭伊和琪琪守著一片狼藉的晚餐桌,相對無語。膚色黝黑的印度服務生已經手捧消費單據,極有耐心地候在一旁。

琪琪都快哭了:“3000多塊呢!”

“好啦好啦!”鄭伊拍拍她的手背,“餿主意是我出的,所以,今天的消費咱倆一半一半!”

“天殺的洋鬼子!”琪琪咬牙切齒。

鄭伊也很惱火:“一個人怎麼可以有雙重標準?——該你們付錢的時候就AA制,輪到我們又想起了‘中國方式’?”

“以後,洋鬼子若再敢靠近我半步,我就要他們好看!”

這邊,傑里米他們把###同事氣了個半死,外籍部那邊卻以為透過兩次生日晚宴,中西方同事之間已經向彼此丟擲了橄欖枝。

於是,以傑里米為首的洋鬼子頻頻向鄭伊他們發出邀請函,不料,他們的中國同事總有一大堆“謝絕”理由等在那裡;後來,他們又等著中國同事去請他們,可等來等去,這邊始終沒啥動靜。時間一長,對方也就偃旗息鼓,放棄了努力——殊不知,琪琪早將自己和鄭伊在生日晚宴上那兩次“血的教訓”講給了每個中國同事聽,結果,中國人再聽說老外要“請”自己吃飯,誰還不被嚇破了膽?

當然,也有個別不信邪的,認為琪琪和鄭伊的經歷只是個別現象,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於是“斗膽”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可第二天,中籍翻譯部便又能聽到最新版本的“血的教訓”。

“你們相信嗎?菲利普!是他主動‘請’我吃飯;吃完了飯,我故意等著不埋單,結果呢?他也坐在那裡乾等。等來等去,還是我坐不住了,趕緊付了賬——我的天!一個大男人,就那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在那裡,等我這個小姑娘掏錢包,害臊不害臊啊!”

“你那事兒算啥呀!聽聽我昨晚的悲慘遭遇:我首先接到傑瑞的電話,說浦東的普羅旺斯法國餐廳今晚有優惠。我打了車,從浦西路遠迢迢趕去了浦東,結賬時,你猜怎樣?——原來喬治有那家餐廳的優惠券,買一送一,我點了兩百塊錢的東西,正好幫他付掉他點的那兩百多塊錢的消費!”

就這樣,經過一次又一次“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