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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等我終於到當地一間診所時,才發現墮胎已經太遲。再說,假如要墮胎,我就得去找那個離我家一個多小時車程的醫生,而且過程更復雜,這些對當時的我來說簡直難以應付。那時我已經和丹恩分手,跟米亞又……唉,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而老媽自己又忙著那個新男人。有些日子我好像跟人總共說不到兩個字。有一天我還真的數了,就像玩遊戲一樣,“看看今天凱西說的字能少到什麼程度?”結果是二十一個字。一開始是跟我媽說“早”和“再見”,她似乎沒注意到任何事。在學校,我說了七個字:“沙崙玫瑰”和“下層面”。晚上和老媽吃晚飯,又說了七個字:“好”、“沒事”、“不知”和“以上”,晚飯後只有四個字:“作業”和“晚安”。“二十一”這個數字讓我很驕傲,我很想告訴哪個人,不過這樣一來就前功盡棄了,況且,能說給誰聽呀?就是那天晚上,當我算出我那了不起的總數時,我決定不告訴任何人我懷孕了。好,我心想,我們就來看看他們多久才會注意到。於是我就只是等著。
今天我們在日本。昨天的行程簡直都在浪費時間———從開羅到大阪花了十三個小時,然後再搭飛機來到這個叫“別府”的地方。在路上他們不常拍我們,只是零星拍幾個鏡頭。顯然看人坐在飛機裡並不是全世界最刺激的事,不過我相信如果素材不夠了,他們會想辦法用。(我可以聽到芭芭拉那虛偽的旁白:“凱西一直想吃椒鹽脆餅,看空服員送花生給她時,她的失望非常明顯。”)
飛往大阪的飛機上,我和朱麗葉隔著過道坐,她開始同我說話。她人真的很和氣,又有那些精彩的好萊塢故事,她認識的電影明星很多,會告訴我誰本人其實有多矮。還有,《知己》裡的另一個女孩,就是演安波的那個,其實是個廢人。她從來都背不住臺詞,而且一出錯就會哭個不停。她媽媽老愛插手,還對導演大吼:“她只是個孩子,你就不能體諒一點嗎?”而導演也會說:“嘿,人家朱麗葉也是個孩子,她就不需要任何體諒。”我不知道,也許這聽起來沒那麼好笑,不過她說起來可真有趣。我們大笑特笑,老媽還靠過來問:“什麼事那麼好笑?”我真恨不得死掉算了。我是說,為什麼這節目裡只有我非得和自己老媽在一起?
不過在談話中有一瞬間,我有點不敢相信我正在和朱麗葉·詹森說話。並不是說我仍然迷戀她!我是說,當年我才十二歲———只是有那麼一下子,當我看著她,我想起自己曾做過一個和她有關的夢,那是在她節目播出的時候。夢裡我和朱麗葉坐在家中客廳的長沙發上,看著電視上演出的《知己》,然後她靠過來親吻我。就這樣,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相信我,我做過比這個好的夢。但是當我醒來時,一切都不一樣了,彷彿一個小小的針孔在空中擴張開來,讓我從中看到另一個不知道的世界。那天,當我和同學坐在大教室時,我開始打量班上所有女生,想象親吻她們每個人。那種感覺很———我也不知道,很刺激吧,就好像我知道一個秘密。這些女生成天想著男生,猜想他們光著身子的模樣,而我卻能在每次上體育課時看到她們穿內衣的樣子。這感覺不像以前,好像我只能看到部分的實情。不過無論當時或後來,我也都不曾因此而害怕。那只是一種有趣的幻想,讓人在上課無聊時有事可做,而且我想,這種事沒什麼關係,它對我未來的生活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畢竟我只是個女孩,該有的荷爾蒙我都有,愛把它們用在誰身上就用在誰身上。這不過是我玩的一個有趣遊戲罷了。
但是,後來我卻愛上了米亞。那時候事情才變得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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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住在一家和式旅館,真正傳統的日本旅店。製作單位通常會讓我們住普通飯店,不過這次我猜他們想拍一些我們適應日本生活方式的精彩鏡頭。旅館有點樸素,房間地上鋪著草蓆,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