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

永遠沒有我們喜的那麼簡單,有時候不幸來得像場戲,突如其來,使人恍恍惚惚,分不清這一切到底是噩夢還是真實

陸以安外公去世的訊息是我先知道的。那時候、是我在上海的第四天、陸以安依舊喝一些酒、晚上偶爾失眠,但奇蹟般的吃東西沒有再吐,不過是吃得少些,她臉色相較我來的第一天、已經好了許多。她晚上總是念叨著清涵、清涵、我家清涵,心情愉悅了許多、笑容裡多幾分適齡。但、就是那時候,我接到了她外公去世的訊息。

就像陸以安寫的文章、在某友不幸早逝的時候。

她說,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人來世間不過是客,來了、也就做好了隨時要走的準備,時長時短不過是看人與人間的緣分。想想、這是多麼悲涼的事,生於愛慾之中,獨來獨往,獨死獨生。

你我再者他,生來本是孤獨的,死去也是孤獨。赤身裸體的來,倘若可以,再赤身裸體的走,這世間情分,多一些的也就是與母親曾是臍脈相連。其餘挽留不得。

我們失去至親至愛、常在不知道的時候,亦或許是睡夢中。那時候,我想、或許是我與他緣分不夠,所以他臨走不來一次我夢中。

人家的事、總是好說,到自己身上即是沉痛的悲劇。

那時、正是這樣。

陸以安在床上睡覺,我坐沙發上看電視,茶几上調為震動的手機、響了又響,響了又響,緊促不停,陸以安熟睡夢中,毫無反應。震動聲,像戰時拉響的警報、催人心慌。我拿起手機看、是李阿姨來電,才鬆了心,想著陸以安凌晨才睡,遂擅自接聽。

“以安”李阿姨著急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剛定的心霎時提並起來。

“阿姨、我是江茗,陸姐姐昨晚加班到五點多,還沒睡醒。”

“江茗。”李阿姨、深深嘆氣。

“江茗、你在也好,她外公去世了,我還不曉得怎麼和她說。”

我心裡鐺的一聲,如被大鐘撞過。陸以安和她外公感情一向很好,她外公這一死,剛剛修復的半根稻草、又被折斷。

李阿姨在說陸以安外公病逝的事、我心不在焉、聽過斷斷續續。

“江茗、是誰找我?”

正說話中,陸以安睡眼朦朧、揉著眼睛站門口看我。我一下掛了電話,手裡還拿著她的手機有些無措。

“是我媽麼?我最近好久沒打電話回家了,前段時間外公身體一直不好,把電話給我,我打個電話回去。”

她向我伸出手,等我拿電話過去。

我深呼一口氣、告訴她這個事實,這種事情,生老病死、隱瞞不得。

你外公今晨病逝。

就在你夢中的時候。我一句話讓陸以安霎時白了臉、她扶著門一下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只是在不停喘氣,然後開始大顆大顆的掉淚。

房間裡多麼安靜,只有陸以安喘氣的聲音、如哮喘病發,像是會隨時死去。我愣站在客廳,手上還拿著陸以安的電話。我走過去抱她,抱著她的頭,她整個人無力依在我懷中。

“陸以安。”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但她看也不看我,只是喘氣和流淚,我抱她起來、坐床上去,任她在那兒哭,那麻木又無助的樣子,讓我難過。我去樓道,爸爸打了電話,開口向他借三千塊錢。自從寒暑假開始兼職以後,很少向家裡開口要錢,我知道爸爸有專門為我開了儲蓄賬戶,但從沒有主動問過他、也沒有那張卡。

那時候他正在上班,他接到我電話、本來是開心的,但是我開口便是問他要錢。我說我想回家,懇求他借我機票的錢,懇求他不要問為什麼、如果可以能儘快把錢轉給我,那時候爸爸一定是很擔心的、但我顧不了許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