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篇》這樣的詩——詩——詩麼?”

“我來這,就是要試試看,殿下大人。”

“那就歡迎,”悲王比利說,“你可以住在城——城——城堡的西側大樓。就在我辦公室邊上,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現在,我掃了一眼那緊緊關閉著的大門,掃了一眼這矮小的君主——即使微笑時——他的眼睛看上去仍像是瀕於淚水邊緣。“海伯利安嗎?”我問。他曾多次提到這個原始的殖民世界。

“對。機器人種艦已經到那好幾年了,馬——馬——馬丁。就像是開路先鋒。”

我驚訝地揚起眉毛。比利王的財富不是來自王國的資產,而是來自投向環網經濟的大筆投資。雖然如此,如果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偷偷摸摸實行再度移民的計劃,那巨大的開銷肯定令人咂舌。

“馬丁,你——你——你記得為什麼原來的殖民者要把這星——星——星……世界命名為海伯利安嗎?”

“當然。大流亡前,這群殖民者是土星的一個衛星的居民。沒有地球的補給,他們就活不下去,於是他們遷移到了這個偏地上,把這個星球以他們的衛星名字命了名①。”

比利王愁容滿面地笑了。“你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有——有——有利於我們的一直以來謀求的目標嗎?”

我花了十秒鐘,想明白了其中的聯絡。“濟慈。”我說。

幾年前,我和比利王對詩文的精髓進行過長久的討論,討論快結束時,比利問我,曾經活過的詩人中,誰是最純粹的詩人。

第十章

“最純粹?”當時我問,“你是說最偉大嗎?”

“不,不,”比利說,“討論誰——誰——誰是最最偉大的,那太可笑了。我很想知道你對最純——純——純粹的看法……你描述的最接近精髓的東西。”

我對這個問題想了好幾天,最後我把答案帶給了他,當時我們看著宮殿旁峭壁頂端的落日。紅藍相間的影子越過琥珀色的草地,向我們伸來。“濟慈。”我對他說。

“約翰·濟慈,”悲王比利輕聲說道,“啊,”過了片刻他問,“為什麼?”

於是,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關於這個19世紀舊地詩人的一切都告訴了他;他的教育,練習,以及早逝……但跟他說的大多數是這個人的生命,如何幾乎全部獻給了詩歌創作的神秘和美麗中去了。

當時,比利看上去興致十足;現在,他似乎被迷住了,他擺擺手,一個全息模型出現了,幾乎填滿了整個房間。我朝後退去,跨過山丘,房子,啃草的動物,以便好好看看。

“看哪,海伯利安,”我的保護人小聲說道。跟往常一樣,比利王聚精會神的時候,就會忘記自己的口吃。在不同的觀測點,全息像會改變:河岸城市,港口城市,高山房屋,山上有座城市,立滿了紀念碑,跟附近山谷裡的奇怪建築真是天生一對。

“光陰冢?”我問。

“對。這已知世界最偉大的神秘。”

我對他的誇張修辭皺了皺眉頭。“他媽的是空的,”我說,“自發現它們以來,它們一直是空的。”

“它們是某種奇怪的逆熵力場的源頭,那些力場靜靜的逗留在那,”比利王說,“奇點之外的少數幾個現象之一,敢於對時間進行篡改。”

“沒什麼了不起的,”我說,“那肯定就像往鐵身上塗防鏽漆。它們可以很耐久,但是它們完全就是空空如也。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搞他媽的科技了?”

“不是科技,”比利王嘆息道,他的臉熔進了深深的溝槽中,“而是神秘!那地方的不可思議對創造之靈很有必要。那是古典烏托邦和異教徒神秘的完美結合。”

我聳聳肩,這並沒有打動我。

悲王比利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