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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難逃。
阿若喇嘛帶著香波王子走出商店,店外正跟人說話的鄔堅林巴跟上了他們。
天正在迅速黑下去,燈光照耀著雍和宮南院,巨大的影壁比紅牆更堅定地堵擋著京城的喧囂,同時被擋住的還有時間。九頂三座牌樓無香而煙,彷彿是雲彩裡的南天門。一對古老的石獅子披著鮮豔的綢緞,護衛著從來不顯古舊的雍和宮。
香波王子欣賞著牌樓,突然懊悔得“嗐”了一聲,心說可惜了可惜了,可惜我把雍和宮忽略了。雍和宮建於公元1694年,康熙三十三年,最早是雍親王府,出過雍正、乾隆兩位皇帝,是名符其實的“龍潛福地”,所以殿宇是黃瓦紅牆,與紫禁城皇宮一般規格。後來雍和宮改為喇嘛廟,成為朝廷聯絡蒙藏地區各宗教派別、象徵漢蒙藏一體的皇家寺院,也成為全中國規格最高的一處佛教勝地。這麼重要的一座寺院,卻被他排除在視野之外,至少兩年沒來了。在破譯《地下預言》,試圖開啟“七度母之門”的時候,他幾乎想到了中國藏區所有被文獻記載的寺院,就是沒想到北京城裡的雍和宮,因為它太富麗、太亮堂、太顯要,顯要亮堂得失去了所有的神秘、所有的隱蔽。而“七度母之門”是最後的也是最偉大的伏藏,幾乎是神秘和隱蔽的同義詞。
三個人穿越南院,透過牌樓下的安檢門,走上了大方磚砌成的皇家輦道。密實的樹蔭把輦道圈成了一個隧洞,路燈夜眼似的藏在樹蔭裡,隧洞顯得幽深而機密。
地下預言 6(2)
輦道東側的紅牆外面是一片古意盎然的佛倉,一根包裹綵綢的經杆從佛倉裡升起。經杆上亮著一盞燈,掛著一面條子旗,旗上印有“普陀洛迦”幾個字。
條子旗似乎是剛剛出現的,阿若喇嘛奇怪地說:“誰掛的經旗?”
鄔堅林巴和香波王子看過去,就見通往佛倉的紅牆門洞邊,同樣飄著一面普陀洛迦小方旗,小方旗後面的木門“吱呀”響了一下,又響了一下。
他們很快走過長長的輦道,來到雍和宮的大門昭泰門前。阿若喇嘛推開了門。他們進去,路過了鐘鼓樓和那口八噸重的臘八粥大銅鍋,再走,看到八角碑亭前站著一個短衣喇嘛。短衣喇嘛恭敬地彎下腰,雙手合十,夾著一面小經旗,上面也有“普陀洛迦”幾個字。
阿若喇嘛望著經旗,疑惑地“嗯”了一聲。
短衣喇嘛趕緊回道:“有人丟下的,到處都是。”說著,瞥了一眼香波王子。
他們繼續往前走,很快走進了懸掛著乾隆題匾“雍和門”的天王殿。穿過天王殿,又經過黑暗中的銅鼎、乾隆親撰《喇嘛說》的御碑亭、漢白玉池座的青銅須彌山和嘛呢杆,腳步沙沙地隱沒在雍和宮大殿即大雄寶殿裡。
香波王子停下來,仰頭看著佛像。這裡供奉著三尊銅質三世佛,中間是代表現在的釋迦牟尼佛,左邊是代表過去的燃燈佛,右邊是代表未來的彌勒佛。這是佛界著名的雍和宮“豎三世佛”,它從時間上立意,表明了佛的久遠悠長,無限延伸。而在內地各佛寺的大雄寶殿裡,一般都是代表空間的橫三世佛:中間為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左邊為東方世界藥師佛,右邊為西方世界阿彌陀佛,表示佛空遼闊,處處有佛。香波王子認為,對時間的重視是藏傳佛教的一個特點,佛的意義就是生命的意義,意義都在來世在未來,生命以幻滅為方式,以不死為目的,永恆是活著的唯一理由。
他呆愣著,心說自然不是這裡了,這裡是“三世佛”,不是“七世佛”。
阿若喇嘛在前面叫道:“走吧。”
香波王子趕緊跟上,眼光飛快地掃過了東北角的觀世音立像、西北角的彌勒佛立像和大殿兩邊的十八羅漢。他想這裡有二十四尊神佛,怎麼只點了二十三盞燈?再一看,不禁有些疑惑:在釋迦牟尼佛之右,本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