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暈之前倒在地上撞到的額頭,坐起身來。果不其然,圓漆桌前坐著青布衣衫,滿頭銀絲的一名老者。

“天師父……”蘇清煙略有些歉疚地喊道。

“哼。”那名喚作天師父的老者側轉身,背對著蘇清煙,不理不睬。

蘇清煙下床,乖巧地走到了天師父的旁邊。

“天師父。我知道錯了。”蘇清煙斜眼偷看那老者的表情,還是沉著一張臉。

“天師父……”蘇清煙又喚了一聲,“我每日都有好好服藥的……”

“哼。”老者面容鬆動了下,“把手伸出來。”

蘇清煙乖乖地坐在了圓漆桌的另一邊,將手放在了老者旁,老者捻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搭上了蘇清煙的脈,細細診斷。

“你喝酒了?!”天師父忽然怒道。

蘇清煙唬了一大跳,心想完了,喝酒前還真把他叮囑的不可碰酒的事給忘了。她朝著天師父微微一笑,臉上的笑是訕訕的。

“哼。說了多少遍了。切不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天師父一臉怒容,“不可再犯。”

“是。是。”蘇清煙連忙應承,想著林風曾經在他眼皮底下待了一年是怎麼待的……

其實蘇清煙並非是林風所想的在掉下崖的中途被人救了。蘇清煙當時一頭栽了下去,正好被在崖壁上攀爬採藥的天師父給瞧見了。兩者相距不下十丈,蘇清煙下落速度又極快。那天師父借力在壁上用力一跺,直到在崖底才勾住了蘇清煙。而那時的蘇清煙,早已被幾塊突出的岩石傷得不省人事了。

那天師父就是林澈的師父襲天,救了林風后常年在外雲遊,採摘奇珍異草,機緣巧合下救了蘇清煙。他原是個討厭女子的老人,想著若等蘇清煙醒了便讓她趕緊走。但蘇清煙一昏迷卻昏迷了三個月。無奈,襲天只好帶著蘇清煙回金陵郊外的隱番山去。

到達隱番山後,襲天再度給蘇清煙診治,卻赫然發現蘇清煙體內竟有煙花醉這種奇毒。他看脈象,這奇毒原是解了七七八八了,只需有個契機將那剩餘的血噴了出去便能痊癒,但蘇清煙墜崖前全身發熱,又受到岩石的撞擊,將那原先該噴出的毒打散了留在了奇筋八脈中,導致血液內的毒素又開始積累起來,才使傷勢遲遲不能痊癒。

襲天除卻武學和藥學之外無其他愛好。他便著手替蘇清煙解毒。蘇清煙醒來後,吵嚷著要去找人。襲天無奈,只好每次用迷魂草將出逃的蘇清煙給抓了回來。

蘇清煙身上的絕世武功讓襲天頗為好奇,蘇清煙演示了幾招後,襲天便覺得自己是當真撿了個寶。見蘇清煙對奇珍異草都能報上名來,襲天更是開心,只因林澈只對武學有興趣,故襲天的藥學無人可繼承,他見蘇清煙聰明慧靈,便起了要收她做徒的念頭。哪曉得在隱番山才過了三個月,蘇清煙又一次逃了,還逃到了西州。襲天無奈,只好再度尋來。

襲天將蘇清煙診完脈後,依舊沉著臉,問道:“阿籬,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沒有?”

蘇清煙眼底一黯:“天師父,找到了……”

“那你預備什麼時候回隱番山?”

“現在還不行……”蘇清煙低了頭。

“為什麼?你別以為我年紀大了不中用。我看那李然能否恢復記憶都是懸而又懸的事。”

“天師父……你怎麼知道?”蘇清煙訝異地抬頭。

“我這不是好奇麼……就去探了下……”襲天輕輕咳嗽了聲。

蘇清煙皺眉道:“天師父,你是不是也用迷魂草迷他的?”

襲天又咳嗽了聲:“亂說什麼?!你到底何時回隱番山?我看你還是別寄希望於他了。澈兒也是個好男人。”

蘇清煙嘟了嘟嘴:“不行,天師父,除了他誰都不行。”

襲天看著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