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原來他冷著一張臉的時候實在很可怕,彷彿一塊冰,能一直冷到你的骨頭裡去。想起來,他對秦玉瑤還算好的了,至少還肯和她說話,雖然話實在少得可憐。有時候,我都後悔沒有以本來面目面對他了,至少他在對著秦玉瑤的時候不至於這樣冷麵無情。

因為我對商隊的人宣稱生病了不能同行,為了不引人懷疑,這幾天,我一直絕少出門。這天,百無聊賴之中,我便從包袱中翻出那個銀面具來,正拿在手上把玩著,凡霏突然走了進來,一見到那個銀面具,立時面色大變,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厲聲道:“這個面具是從哪來的?”

我忙撫住手,叫道:“哎,你抓痛我了,快放手!”

他非但不放,反而更加重了力道,逼問道:“快說,這個面具你是從哪來的?”

我痛得呲牙咧嘴,道:“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胡說”凡霏將我從椅上提了起來,重重摔在地上,道:“這分明是……是不是玲瓏給你的?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我直聽得一頭霧水,這分明是我的東西,什麼玲瓏,什麼把她怎麼樣了?

凡霏見我不說話,面色一沉,冷冷道:“你既是玲瓏的手下,便當知道我的脾氣,玲瓏殺得你,我便殺不得你麼?”說話間,我只覺眼前一花,一把冰冷的長劍已橫在我的脖子上,凡霏手持劍柄,道:“快說,玲瓏讓你把她怎麼樣了?”

哦,我有些明白了,那個所謂的玲瓏大概是他的師妹,因為我一開始說是他師妹找來照顧他的,所以凡霏以為我是玲瓏的手下,見到我手裡拿著本應該屬於秦玉瑤的面具,所以誤以為是我奉了玲瓏的命令,對秦玉瑤不利,我撫著受傷的手,真是不知道該感謝他這麼關心我,還是該責備他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凡霏見我久久不答,手略略一抖,我只覺脖上一陣刺痛,跟著一道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知道劍鋒已經穿破了面板,若他再略用一點力,我便得香消玉殞了,情急之下,忙道:“其實這個面具,我是從一位姑娘手裡買來的。”

凡霏追問道:“什麼姑娘,長什麼樣子?”

我含含糊糊道:“那位姑娘個子高高的,眼睛很大,鼻子很高,面板很白,總之是很漂亮啦。”

凡霏懷疑地:“她為什麼會賣這個面具給你?”

我佯嘆道:“她說自己出來不久,錢包便給賊偷走了,自己生了病沒錢醫治,隨身的首飾、衣物也都典當完了,實在走投無路,才想將這個面具賣掉,我見這個面具做得很精巧,便花了十兩銀子買下來了。”

凡霏不等我說完,便忙問道:“什麼,她生了病,病得很重麼?”

我見他一副動容的神情,和平日裡冷冰冰的模樣大相逕庭,心中很是不忍,便道:“應該不算太嚴重吧。”

凡霏又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在哪裡遇上那位姑娘的?”

這下可難住我了,若是我隨口說說,他卻當了真,一定要趕去,可怎麼辦?

我稍一猶豫,凡霏立時便看出有問題,冷冷道:“你若不說實話,我即刻便要你人頭落地。”

我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匆忙之中脫口道:“那位姑娘已經不在了。”

凡霏猛然一震,急急道:“你說什麼?什麼不在了?”

我知道他誤會了我的意思,忙解釋道:“我是說,她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有人已經把她接走了。”

凡霏的表情明顯鬆了一口氣,道:“是誰把她接走了?”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姓趙,和那位姑娘似乎很熟。”

凡霏眉頭一皺:“趙冠岑?他的訊息倒是靈通。”

說話間已經放開我,我摸摸自己的脖子,流了點血,好在傷口並不深,不由大大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