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心裡雖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那可能是對我們充滿敵意的柔然人,也可能是我幻想出來的海市蜃樓,可我的腳還是停不下來地朝它走去了。

直到我走到那氈包前仍是不敢相信它是真實的,甚至不想去敲那扇小小的門,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終於一股摻雜著雨後草香牛羊羶氣的溫熱氣息,在我推開門的瞬間迎面撲向了我冰冷麻木的臉。我早已恍惚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了幾張黝黑驚恐的臉,我顧不得向他們解釋我們是誰,才想張口叫他們幫我救救烈山韜,可話還未出口,人已經不由自主地朝前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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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暖的手,肉肉的,小小的,一定是石頭受了翠縷挑唆在作弄我。我閉著眼抓住那雙捧在自己臉頰上小手道:“石頭,在讓姨姨睡會兒。姨姨好累……”

我還沒說完,就感覺掌中小手突然抽走了,一個用樣甜潤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

這個孩子在說什麼?

為什麼我聽不懂?

難道我又穿越了?我一下從迷濛狀態中清醒過來,猛然坐起睜大眼睛看著四周,想確定自己是不是又到另個時空。

等我看清眼前身著胡服的女人和孩子時,才大大鬆了口氣,暗笑自己真是天真,怎麼會認為自己那麼好命,能用穿越擺脫絕境。

我的心才放下,可一瞧身旁的人又不由懸了起來。同一張氈毯上烈山韜此刻還昏迷著,我拿過他的手把了把脈,脈息還算平穩,只是弱了些,在檢視他的傷口,發現他的傷已經被處理過,而且崩裂的傷口還敷著一種墨綠色被搗爛的草。

我不知這種藥草對他的傷口是否有益想解開看看,卻被旁邊身著胡服的女子按住了手。她見我擔心,便指著烈山的傷口勸我,但不知她說的是什麼方言我一句也不懂。

她見我不明白她的意思,連說帶比劃好半天,最後還是旁邊的小女孩一擼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手臂上的一個白色的傷疤,比劃著告訴我那種藥草可以幫助傷口癒合。

我雖然不完全相信這種藥草,但想到自己眼下什麼藥也沒有,這裡又是荒原,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相信她們。

我和她們母女倆連比劃帶說了半天才弄明白自己現在身處柔然草原腹地,離魏周和柔然開戰的戰場已經有好一段距離了。明白了這點兒我暗暗鬆了口氣,想著至少眼前一時半刻不用在擔心被柔然的軍卒追殺了。隨後,我被小女孩拉著去見了她的爺爺。

這位柔然老牧人雖然才五十多歲的年紀,但被陽光曬得黑中透紅的臉膛上,因為生活艱辛皺紋堆積,看見我已清醒便欣慰地笑了起來,皺紋也隨著上揚的嘴角變得彎彎曲曲,看著他慈祥的笑,我不由想起了自己還生活在現代的老爸,心裡有絲溫暖。

經過了和老牧人小女孩的交流,我才知道救了我們的是一個柔然牧人的家庭,一家五口,老牧人夫婦和他們的兒子媳婦,還有他們的小孫女。

昨天清晨他們一家人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我就帶著烈山韜闖進了他們的氈包,隨後自己也昏了過去發起了高燒,我們兩人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

而老牧人不僅讓兒媳和孫女照顧我們,還親自動手給烈山韜清理了傷口敷上了當地人受傷後常用的草藥,但我從他的語氣和神色中看出,對他對烈山韜的傷情也不樂觀。

雖然知道他們是五口之家,但我卻一直沒有看見老牧人的兒子,直到太陽下山時,我才看到一個敦厚魁梧的漢子策馬回來。

老人見兒子回來似乎非常高興,一直緊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直到那漢子從馬上跳下來把一個小包交給他時,老人興奮地對我比劃幾下,似乎是說這個小包和烈山韜有關。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懵,看我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