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剩下那個封印在哪裡啊?”她開始不耐煩,四處亂轉,把客房裡的凳子踢得喀喇響,“都困在這裡半個月了,哪裡也去不了,炎汐也不回來,真是急死了人了!”

真是倒黴,本來順著皇天神戒的指引來到葉城,然而不知為何一到了此處神戒忽然就失去了反應,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再無動靜。她沒頭蒼蠅一樣四處找,卻怎麼也不見彌端,不由失了主意。然而炎汐也有自己的任務,這幾日無法陪著她,只是每日裡喬裝潛行出去,每每深夜才回。

在這一段時間裡,葉城氣氛日漸沉重,開始破天荒地實行宵禁,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出門也只能看到一條條壁立的街道,根本無從找起。那笙被一個人扔在客棧裡,時刻害怕那些冰族的軍隊會找上門來,又擔心炎汐的安危,提心吊膽的過了好幾日,漸漸情緒有些焦躁。

星海雲庭已經被抄沒了,東西兩市也因為戰火逼近而關閉,這個葉城裡幾乎看不到還有鮫人活動的跡象——炎汐又能去哪裡呢?再這樣耽擱下去也不是辦法……聽說帝都裡頭,那個魔王已經殺了很多人了。

可一定要找出辦法來呀!雖然殺的是冰族的人,但一想到那麼多人同時被殺,那笙就覺得全身發冷,感覺北方吹過的風裡都帶著血腥,令人顫慄。再想起鏡湖之下的空桑人和復國軍,任是她素來沒心沒肺、也不由覺得焦急。

又等了一日,炎汐不見蹤影,她漸漸覺得疲倦,靠著門睡了過去。直到半夜,門吱呀了一聲,外面有人走入。

“炎汐!”她立刻驚醒,興高采烈的跳了起來,“你去哪裡啦?”

夜行人無聲無息地走入房間,扯下了黑巾扔在桌上,輕微吐出一口氣來:“去了巫羅府裡的大牢。”

“啊?”那笙吃了一驚,看到他臉色不虞,小心翼翼,“你……去幹嗎?”

“探監。”炎汐簡短的回答,似極疲倦,“湄娘和很多同族,被羈押在那裡。”

那笙給他倒了一杯茶,近乎討好地奉上:“他們怎麼樣?”

炎汐搖了搖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長長吐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彷彿陷入沉思。

那笙從未見他有這種表情,一時間心下忐忑,也不知如何說,只能在他身旁坐下來,托腮看著他,眼珠骨碌碌的轉——這幾天炎汐都不大理睬她了,彷彿有極重的心事,她在一旁看了乾著急,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你餓不餓?”她好容易找到了話,“出去了半夜,都沒吃東西。”

“吃不下。”炎汐低聲。

“那麼……要不要先休息?”她陪著小心。

炎汐搖了搖頭:“睡不著——怎麼可能睡的著?”

說到最末,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一拳擊在案上,霍然抬起頭。那笙被他眼裡密佈的血絲嚇了一跳,他重重拍案,彷彿心裡有難以壓抑的殺氣和憤怒,嘶聲:“怎麼可能睡的著?!他們、他們都在大牢裡!我怎麼能睡的著!”

“噓……”那笙生怕他驚動了店裡其他人,連忙按住他的嘴。

炎汐沉默下去,不再說話,只是側臉看著黎明前黑暗的夜空,身子微微發抖。

“海魂川斷裂了——泠音出賣了同族,湄娘受不住拷打而招認,在葉城的所有復國軍都被牽扯進去,埋伏了上百年的海魂川幾乎被破壞殆盡。”許久,他才開口,“我本來是想過去營救他們出來的……可是,守衛太森嚴了,我根本沒辦法帶出他們。”

他搖了搖頭,神色苦痛。

“那……我們慢慢再想辦法?”那笙低聲,捧著腦袋冥思苦想,“或者回頭問問蘇摩和真嵐——他們本領大,應該有辦法。”

“不,不能拖延了,”炎汐低聲,“我無法帶他們出來,只有殺了他們!”

“什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