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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要不然,中國文化早就成為一種死亡了的陳跡,像古希臘,像古埃及那樣,只供個別考古學家們研究所用。只要在中世紀的中國能出現李白這樣的詩歌,這樣如此崇尚自由的人,它就沒有消亡的理由,就有其無限的活力。
李白身上多的是一種中國文化傳統中少有的自由,一種曠古沖霄的才情,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氣,一種天地任我遨遊的飄逸之勢,一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生命感知力與想象力。李白的詩文飽蘸年輕與自信,代表著上升的文化氣質。
文化的復興從某種意義上就是讓“古人之心”在我們身上重新復活。復活哪些,是十分關鍵,這關涉到合理復活的問題。如果讓一些宣揚什麼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等束縛人、壓制人的觀念復活,那麼中國文化會越走越窄,自尋短路,最後窒息而亡。明清時期文化走得比較狹窄就是舍放棄文化中充滿生命力的精髓,而選擇了其中萎縮的部分所導致的。因此,李白作為中國文化的一個傳統,作為自信、奔放的基因,後人應該好好的繼承、發揚。
此篇並不是想“神話”李白,而是說出一個實實在在的李白。他是怎麼樣的人呢?像仙家一樣飄逸?或者像神龍一樣遨遊於天地之間而無蹤影,不是的。這僅僅是李白的一個面。真正的李白,他會說——“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的灑脫;同樣也會說——“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的抑鬱。李白豪放是主流,但也有其洩氣的時候,這才是真正的他。他像一個孩子一樣任性,對世界充滿好奇、充滿鬥志。
他因此而任性而為,相信自己,走自己的路,做一個自由的人,從來不管世人的看法。這樣高傲的人千古而下,也只有李白一人。他能夠讓紅得發紫的高力士提靴,讓唐明皇寵幸畢至的楊貴妃磨墨,也足見其傲視眾生了。也只有這種人,感到個性無法抒發的時候,才會——“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官可以不做,但“摧眉折腰事權貴”是萬萬不能。真是“我哭我笑我自由,天上地下任我遨遊”,如此之人,千古而下,確實只有李白一個。
李白愛酒也是人皆所知,酒店裡有太白遺風什麼的,他的許多詩裡都充滿了酒氣。他的《將進酒》也十分著名,一般人都能夠背誦引用,他的《月下獨酌》也是婦孺皆知。他愛酒,又將酒寫進了他的詩歌中,從而使詩與酒兩者緊密的聯絡起來。酒中有他的豪放之處也有惆悵之處。“停杯投箸不能食,撥劍四顧心茫然”、“抽刀斷水更流,舉杯消愁更愁”、“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人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李白甚至有一些讓正派人士蹙眉的地方,他說,“美酒樽中置千斛,載妓隨波任去流”、“攜妓東山去,悵然悲謝安。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墳荒草寒”……這是一方面是他追求性解放,另一方面也透露出內心的彷徨。李白有聲色之好也無可厚非,七情六慾是人之常情,李白也是人,這一點我們不能苛求這位詩人什麼的,而是應該覺得這位詩人很人性化,很能貼人心,所以李白才可愛、可親。
李白心中充滿了愛。
首先自愛。李白愛惜自己的天縱才情,相信自己能夠實現自己的抱負,有“君失臣兮龍為魚,權歸臣兮鼠為虎”;有“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上李邕》)——這是何等的自愛,簡直是狂妄。而且在追逐功名的時候,從未放棄個人的人格,對人格看得十分的重要,這與中國的“文人無行”的傳統顯然是不同。他直接向權貴們宣告,“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開心顏”!只有自愛、自惜的人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李白從沒有失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