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太爺派春雨來跟著咱們,目的是什麼?”

胖乎乎的秋菊歪著腦袋想了一想,道:“監視咱們啊!”

“那就是了。”葉琢微笑道,“春雨領了上命,必然要監視到咱們的一舉一動,否則就不能交差。不能交差的結果,要不就是她因惱恨而胡亂編造假訊息給老太爺,讓老太爺對咱們生惱;要不就是老太爺重新派一個人來監視咱們。周嬤嬤要幫老太太準備聘禮,啞巴嫂子不會說話,春草下不來床,那麼可派的,就只有王姨娘或葉琳身邊的下人。換了她們來,那豈不是更糟嗎?”

“是哦。現在咱們什麼不瞞她,她回去一稟報,老太爺見咱們沒有欺瞞之意,慢慢地也會降低戒心。以後,就不會防著咱們了。”秋菊偶有所得,興奮地道。

“秋菊越來越聰明瞭。”葉琢表揚道。

她這樣做,自然還有另一層用意。要知道,鄭氏以那樣的手段相逼迫,又有那官家小姐作威脅,葉予章都沒放手讓她離開這個家。那麼,無論她聰明還是蠢笨,要想離開這裡,都是極難的。既然如此,那她就乾脆讓葉予章知道,她不但長得不錯,頭腦也聰明,說話做事極有分寸。有了這樣的認知,葉予章就會奇貨可居,想要用她來謀求更大的利益。但這大利益不是那麼容易謀求的,千挑萬選,花的時間就長了。如此一來,她就有更多的時間為自己籌劃未來。

至於如何做,她的心裡已有了一個隱隱的計劃。如果她能學習玉雕,能靠自己的能力支撐一個門戶,那這個計劃就更完美了。

不過,這些話,即便是親近如秋月與秋菊,都是不能說的。

聽得這話,秋月皺起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問道:“那學玉雕的事呢?老太爺知道了,不會有什麼想法嗎?”

葉琢笑了笑:“他知道了,不過是覺得這是小孩子的一點胡鬧。那麼大一塊石頭,掛在手腕上還要寫字,這難度可想而知。我做不到,也很正常。”

學玉雕的事,她也不想讓葉予章知道。但今天,話趕話就說到那裡去了,她便是想避開春雨都不行。

秋月點了點頭,可看著走在前面的葉琢,她心裡隱隱覺得,事情並不會像老太爺所想的那般,是姑娘一時的胡鬧。自落水之後醒來,姑娘就變得越來越有主見,也越來越堅毅了。像太太出府那麼大的事情,都沒見她掉眼淚。要換作以前,恐怕眼淚都得流上一缸呢。

回到房裡,葉琢便讓秋月將那石頭洗乾淨,再用一根細繩綁住,系在她的手腕上,然後拿筆蘸了墨,準備懸腕寫字。

然而當她抖動著手,費力地提起手臂來,好不容易將筆尖碰到宣紙,卻“嗵”地一聲,手支撐不住,筆端杵到紙上,如掃帚一般四散開來,墨水四濺,將宣紙及桌面弄得全是墨汁。

秋月連忙上前檢視,見葉琢的裙子上並沒有濺到墨水,這才鬆了一口氣,取了抹布將桌子拭淨,一面勸道:“姑娘,您怎麼會想著要學玉雕呢?那活兒可累得很,連男人都吃不消。再說,您也沒必要學這個不是?”

葉琢笑了笑,沒有作聲,換了一張最便宜的毛邊紙,又換了一支禿毛筆,再在裙子上圍了一塊圍布,然後拿起筆,繼續試。然而試了幾次,都以失敗而告終。

想想也是,她剛剛才滿十五歲,又長得高挑,身體還沒發育成熟,纖細瘦弱,手腕猶如細竹。現在再懸掛上半斤重的石頭,能舉得起來就已不錯了,哪裡還能提筆寫字?

但葉琢不是一個容易氣餒的人,她坐在那裡,蹙眉看著懸掛在手腕上的石頭好一會兒,忽然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姑娘,您幹嘛去?”秋菊忙問。

“我再去找一塊石頭,你們不必跟著。”葉琢道。不一會兒,她從外面進來了,手裡拿了一塊小了一半的石頭,親自洗乾淨了,再讓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