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這麼硬撐呢?」

「我不是倔強,這樣做我反而不安。」

一方面老孫拼命的抱怨,不過他真的想念孩子。

她不給他見孩子,真是殺手綢。

我諷刺他:「見女友也一樣可以打發時間。」

「我還有這種心思?談也不要談。」他擺擺手。

「你求過她沒有?」

「有,她不加理睬,視我如陌路人,到學校去接兒子,誰知新司機不認識我,差點把我扭上警局,告我綁架兒量!你評評理,我願意跪在地下懇求她收留我,我要這個家,我不能沒有這個家。」

我聽得幾乎笑出來,可憐的老孫,他現在知道了,自食其果。

孫薇薇現在至少不必坐在客廳裡等他回來,每個遲歸的男人都會說:「我並沒有叫她等我。」可是可憐的女人還是不停的等……等丈夫回頭。

我一直默默的去探訪孫薇薇,有時也與孩子們玩一會兒,我看著她將近臨盆,她勇敢地把全部責任承受下來。

說到丈夫的懺悔,她淡淡說:「我又不懂耍花招,見他怕了,又用夫妻牌萬能膠水粘一粘,一切像沒發生過一樣,破鏡重圓。」

「你一個人,怎麼帶大四個孩子?」我問。

「孩子得靠贍養費,我靠自己能力,我已經與朋友商量過,我們將經營一間小小的蛋糕店,希望能夠賺一點生活費。」

「他知道嗎?」

「他一向什麼也不知道,他連孩子念幾年級也不關心,這些年來,他就是管他的事業,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全落我肩上,他不過只回來睡幾個鐘頭。十年了,我對於世事一無所知,我只會容看漂亮的衣裳生孩子,其實我也是個大學生呢!」

我微笑,「以前你是不抱怨的,薇薇。」

「現在不同了,」她也笑,「現在我自由了。」

這件事情是無法挽回了。

但孫大律師可不知道,他四處奔波找親友出來說項,但是薇薇已經心死,不加以理睬。

老孫尚有最後一個希望:「孩子,」他說:「孩子出生後她的想法就不同了,孩子總得有父親。」

我的想法與老孫完全不同,懷著孩子的孫薇薇尚且這麼勇敢,養下孩子,更加沒理由與他複合。

薇薇說:「與他夫妻十年,我知道他本性難移,我讓他回來,對宇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半年後他又恢復原來的生活習慣,難道到時我又與他鬧離婚,我瘋了我?」

一個下午,深秋,與她在淺水灣喝茶,她忽然皺上眉頭,抓住我的手連聲道歉,懇求我把她送到醫院去。

我連忙扶她進車子,她說陣痛是昨夜開始的,痛痛又停止了,現在卻發作起來。

她額角出現汗顆,咬緊牙關。

我看著心都碎了,女人最痛苦的便是這一刻,竟要她獨自承擔。

車飛快的到醫院,將她送進病房。

醫生問:「你是她丈夫?」

「不,我是她兄弟。」我說:「現在我叫她丈夫來。」

「快。」醫生說:「這次可能有點問題。」

我心急如焚,到處找孫律師,他們說他在北區裁判署,一下子不能請假。

我只好一直陪伴著孫薇薇。

她虛弱的跟我說:「三個兒子都沒事,真是的,不知這一次如何出了毛病。」

我替她把汗浸濕的頭髮撥向腦後,「沒有毛病,」我安慰她,「你放心,至多動手術。」

醫生推她進產房,我在候診室左右踱步。

我心酸,孫詠漢這王八蛋到底在什麼地方?

由下午五時三十分捱到八點,他總算趕了來了。

我出言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