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什麼女人處給絆住了?」

「簡直放屁!」他瞪我一眼,「回頭你甭到律師樓來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

「好得很,我也沒有你這樣的老師。」

「薇薇怎麼樣?」

「不知道。」

這時候醫生走出來告訴我們,「生了一個女兒,腳先出來,所以惹了小麻煩,動了手術。」

「啊,女兒!」老孫心花怒放。

我問:「母親平安嗎?」

「累壞了,」醫生說:「那小女嬰脾氣壞得離奇,在那裡大哭大叫。」

我籲出一口氣。

老孫瞪我一眼,「我老婆生小孩,要你在這裡幹什麼?」

「因為你永遠不在她身旁。」

他低頭,「我不是不知道錯,這半年來我循規蹈矩,適才我在北區裁判署,巴不得插翅飛了回來。」

「老婆是你終身伴侶,你不該抱有『大爺有錢,有家情願住酒店』的心情來做人。」

他不響。

薇薇躺在病床上,看見我們,只牽動嘴角,她實在是累壞了。

「薇薇。」孫過去握住她的手。

她嘆一口氣。

護士抱出嬰兒,那小毛頭一頭濃髮,大眼睛,小嘴巴,一團粉似的,我看,便說:「將來我要追求她。」

老孫為:「失心瘋!」

但是孫薇薇始終不原諒他。

每天他一下庭便到醫院陪薇薇,適逢我與傭人帶著孩子們去探訪,他見到兒子,眼睛都紅了。

孫薇薇無動於衷,過了數天,她精神略佳,便說:「你叫老孫快快簽了分居書,大家都好。」

「你迴心轉意吧!」我說。

「咦,」她微笑,「我以為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我是為你好。」我說。

她既好氣又好笑,「還不是那種古老思想:女人離不了男人。」

「老孫也離不了你。」

「他隔一會兒就好了。」薇薇說。

沒到兩星期她便出院,我幫她收拾衣物回家。

薇薇的當務之急是到青年會做健身體操,我替她報了名。同時她與朋友合股的甜點店也開始籌備,有聲有色。

她恢復得真怏,一下子就活潑潑的再一度主持大局。

我在小事上幫了她,她總是誠心誠意的道謝。

日子過去,老孫知道無望,便與她簽字離婚。他一星期可以看一次孩子。離婚後老孫四大皆空,拋棄了全世界的美女,再也提不起興趣去玩樂,一心一意守在律師樓。他的脾氣也和善了,說話之前先嘆一口氣才開口,而我也沒有離開他的公司,滿師之後仍然留在他那裡辦事。

孫薇薇還是老樣子,也許她掩護得很好,也許她有堅強本性,我看不出她有甚度改變。

我低聲與她說:「我……總是等你的。」

她白我一眼,「廢話。」

而她的孩子也漸漸長大了。

我始終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女性,有情有義,有始有終,唯一的缺點也許是太堅持原則。

我對她的敬意絲毫不減,有空跑到她那家糕餅店去坐下抓甜點吃,她老求我別給顧客看見,店子的生意是極好的,除了經營得法,她手藝畢竟非凡。

我坐在那裡,不外是博取一絲希望,我想像不出我在其餘的日子裡還會愛上什麼人。

只有她。太太外遇我曾經說過,如果我們可以恢復到盲婚或是表妹嫁表兄的時代,省下來的精力,可以築一條萬裡長城。

第一次見到呂俊超是七年前,心怦怦的跳,可憐廿二歲少女的芳心,以為見到白色騎土,馬上青睞有加,對他講話的時候聲音另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