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誰都不敢吭聲。

“乾爹。”白鳳子終於打破了沉悶:“他們只是一時得逞,逃不掉的。”

“哼。”封八百濃眉一剪:“諒他們也逃不過老夫的掌心。”他伸出右掌,驀的握掌成拳,像是掌心裡握的正是柳二呆和沈小蝶。

拳頭握得很緊,似是要活活把他們捏死。

“乾爹,你坐下來。”白鳳子真的像個很孝順的女兒:“也好商量商量。”

“商量什麼?”封八百額頭上冒出了青筋:“搜,趕快搜。”

“搜過了。”

“在那裡搜?”

“湖岸柳林全都搜過了。”

“湖岸柳林?”封八百吼道:“笨蛋,笨蛋,全都是一群笨蛋!”

“乾爹是說……”

“難道這兩個丫頭小子,還在柳林裡等死?”

“乾爹,熄熄火吧。”白鳳子道:“其實天字九梟並不笨,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有些地方他們不敢去搜。”

“不敢?”封八百雙目一睜道:“那些地方不敢?”

“譬如一些姨娘們的住所,還有二妹子的涵香院,一向是銅雀別館的禁地。”

“這丫頭小子去到這種地方幹嘛?”

“乾爹難道忘了。”白鳳子道:“他們本來就住在涵香院,還是二妹子的客人。”

“這該死的丫頭。”封八百連脖子都氣粗了,叫道:“都是她惹來的麻煩。”

他雖然叫得嘴響,說那柳二呆和沈小蝶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事實上他也知道有了麻煩。

而且這麻煩還真不小。

一個得力的助手藍虎死了,地字十三煞去掉了三分之二,蔣山青行蹤不明,這對銅雀別館來說,無疑是記重重的打擊。

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打擊如此嚴重,封八百等於臨頭捱了一記悶根。

他雖然強自鎮定,實在已心驚肉跳。

“搜,快搜,什麼地方都要搜。”封八百氣吼吼的道:“縱然逃出了銅雀別館,也要全力追殺。”

“好,乾爹有這句話就成了。”

“去吧,九梟由你領隊。”封八百一屁股坐在虎皮交椅上:“老夫坐鎮在此。”

“是,鳳兒會隨時派人傳報。”

黎明將至,夜色更昏沉。

天地肅穆,永珍寂然,銅雀別館刁斗無聲,但隱隱充滿了殺機。

九個頎長的黑衣人,黑布蒙面,站在陰暗的樹影下,儼然九個黑衣無常。

這就是天字九梟。

梟為猛禽之一,慣於夜出,視力敏銳,飛行無聲。

以人比梟,號稱天字九梟,這九個人想必輕靈嬌捷,武功十分傑出。

這九個人也像地字十三煞裝模作樣,個個塗成一副大花臉,形象獰惡,但這些瘦長的身形,一身漆黑,打從蒙面黑布的兩個洞孔巾,露出一雙灼灼發光,是利刃般的眼神,更加充滿了神秘的詭異。

神秘令人膽寒,詭異令人莫測。

神秘、詭異,加起來就是恐怖,乍然出現,令人有種窒息之感。

地字十三煞全是雜牌,這天字九梟卻很正規,清一色每人一支長劍。

普通的劍不過三尺。這九支劍卻很奇特,每支劍都在四尺以上。

青濛濛的劍鋒,森寒凜凜,冷焰逼人。

白鳳子低聲叮囑了一聲,將九個人分為三組,然後舉手一揮。

“記住了。”她在發號施令:“這就開始行動,遇有警訊,立刻吹起號角,不得有誤。”

在棲霞山她曾獨當一面,發號施令她是能手。

為首的三個黑衣人同時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