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曉佳揮揮手,「這場好戲已經落幕。」

「父親何去何從?」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

「你不再關心。」

「丹青,我關心自己同你還來不及。」

「父親是一個笨人。」丹青詛咒。

「是嗎,」葛曉佳比較客觀,「他風流快活的時候你又何嘗看見了。」

丹青轉一轉手上的古董表,不作回答。

「啊,海明找你,他的意思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星期六。

丹青恢復上班,第一件事,便是斟一杯咖啡,放在艾老太太常坐的位子上。說也奇怪,沒到半小時,艾老便來了,彷彿聽到呼召。

他仍然很平靜,跟丹青握手,「我是來道別的。」他說:「你的娟子阿姨呢?」「你要到什麼地方去?」丹青訝異。

「到外國隨子女生活。」

「我們會想念你。」

「我也是。」

娟子下來,聽見艾老的話,一言不發,緊緊握住他雙手。

艾老側過頭,看見空桌上的咖啡杯,凝視長久,眼神出奇地溫柔,他說:「在這裡,我們渡過許多快樂辰光。」

娟子輕輕答:「是我們的榮幸。」

「我要走了,他們在樓上等我。」

娟子送老先生出去。

隔很久很久,丹青才去收掉那杯咖啡。

丹青問阿姨,「老胡呢?」一整天都沒有看到他。

娟子笑笑,「你關心他嗎?」

「才不。」

「他決意在這裡定居?」

「我沒有問,」娟子答:「他這人是無定向風,不能預測。」

「一句允諾都沒有?」丹青大奇。

「大家都是成年人,何用這一套。」娟子笑。

「我還以為你們快要結婚。」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滿腦子是白色婚紗。」娟子取笑。

「誰說的,珠灰色禮服也適合你。」

娟子伸手擰一擰丹青的面頰,「你穿白緞一定好看。」

「我可不想結婚。」

娟子看著她,「一時意氣耳。」

「早嚇破了膽。」

「世上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婚姻。」

「阿姨,你示範一下。」

娟子只是笑。

那一天,丹青並沒有看到胡世真,她當然不會想念他。

她等的是喬立山。師母過身,師父搬家,他不值會不會再來,丹青難免惆悵。臨打烊的時候,娟子接了一個怪電話,「誰?什麼,你此刻在哪裡,本市,你在家?太意外了,她在,我叫她來,」娟子叫,「丹青,你的電話,猜猜是誰。」丹青取過話筒:「誰?」

「宋文沛。」

丹青睜大眼,「你怎麼回來的?」

沛沛苦笑,「丹青,我實在熬不下去。」

「你可知逃兵要吃槍斃。」

那邊沒有反應。

過一會兒,丹青發覺沛沛哭了。

「沛沛,別這樣,我立刻來接你,放心,這並不是地球末日,什麼都有解決的方法。」

「父母親氣得要命,下個月就開學了。」

「也許你太早去報到,來,洗把臉,我馬上來看你。」

丹青掛上電話,海明站在她面前。

她拍手,「海明,請你做司機送我一程。」

海明頗有慍意,「你乾脆領養宋文沛小姐,正式做她保姆,豈非兩全其美。」他都聽到了。

「海明,不要小器,我們一起吃晚飯。」

「啊,」海明諷刺的說::「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