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答應與我吃飯,可惜多出一名不速之客。」「海明。」丹青臉色一沉。

她是他的剋星,他無奈地又一次低頭,她得意地笑了。

宋文沛前來開門,雙目腫如桃子,丹青內心惻然,這是她最要好的同學,兩人情不自禁擁抱在一起。張海明目睹一切,也有點感動,女孩子同女孩子,真是鬼打鬼的居多,丹青對沛沛如此義氣,值得尊重。

丹青把他們介紹過了,拉隊去吃飯,沛沛很挑剔地選吃泰國菜,難怪,看見炸薯條都有哭了。

再三的說:「我不想再回去。」

海明見沛沛這樣堅決,怕得要命,象是把倫敦當什麼蠻荒地帶似的,不禁嗤一聲笑出來。

丹青看他一眼,「沛沛,你同海明談談,他是老倫敦。」

沛沛嗚咽的問:「你怎麼可以什麼那個地方?」

海明耐心地問:「你住哪一區?」

「於司頓路。」

「好地區呀。」

沛沛偏一偏嘴。

海明瞪她一眼,「不是哭,就是發1脾氣,要不放棄,這就是小姐本色。」「喂,海明,」丹青跳起來,「帶你出來,是叫你安慰宋文沛,不是讓你譏笑她。」

沛沛沒精打採的說:「張海明說得對,我打敗仗。」

丹青無奈地嘆口氣。

海明繼續:「於司頓路往南走是修鹹頓路,經羅素廣場便抵達倫敦大學以及大英博物館,你去過沒有?」

沛沛搖搖頭。

「整個月你就坐在監護人家裡哭?」

「海明,你太過份了。」丹青再三阻止他發言。

「真的,只要她在英皇十字站上車,乘搭一個站地下鐵路,在查寧十字站下車,便可以到特伏加廣場,但是沒有,她乘飛機回來了。」

沛沛用手掩住面孔。

「夠了,海明,夠了。」丹青幾乎再一次同他反面。

「不,」沛沛忽然放下手,仰起頭,「讓他說,他講得有道理。」

丹青責備他,「海明,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偏偏人之患,好為人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沛沛已經停止哭泣,很沉著地坐著,看牢自己雙手,似研究掌紋。

過了一會兒,沛沛輕輕背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虧也,於予與何誅。」

丹青一留神,聽明白,便笑了。

「有我們陪你的話,相信冥皇星你都不怕去。」

沛沛說:「我比較喜歡土星那個大光環。」

丹青說:「讓我們申請移民到那裡。」

兩個女孩子咕咕笑。

海明在一旁,十分陶醉於少女夢囈似天真的對話,時間一過,她們長大成熟,便會變得平凡傖俗,整日比較時裝首飾,房產股票。

女人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之一,年輕的時候,清純柔和美麗如春日灩灩之湖水,然後就開始變,漸漸老練、滄桑、憔悴、狡獪、固執、霸道,相由心生,再標緻的少女到了中年,也多數成為另外一個人。

所以海明要貪婪的欣賞丹青與沛沛此刻表露的風景。

宋文沛長發及肩,胡亂梳起兩角,用夾子夾起,碎發撥不上,濺到眼角里去,並不理會。

丹青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她一貫不修邊幅,襯衫袖子一隻捲起,另一隻掉下,隨便一襲布裙,但是天然的濃眉長睫,桃子似的面色,足以吸引目光。

當下兩個女孩子嘻嘻哈哈,似完全忘卻昨日煩惱。

丹青說:「海明,你多多指教宋師妹。」

海明對沛沛說:「我帶你去華都街的鏞記去吃沙茶辱鴿,美味異常。」

丹青內心有一絲異樣,幾乎衝口而出: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