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兒你……”“父王。”秦昕微笑著輕喚,笑中的瞭然使秦親王不覺止住了要出口的話,“縱然有曦帝的扶持,楚家想要做大亦非一日兩日能成的,您又何須如此擔憂?何況他還須防著前門拒狼後門迎虎,楚家也非善與之輩……這水越混,不是越好麼?”“至於周家,以您對周親王的瞭解,是能被人利用的麼?”“……”秦親王靜默不語,周冥義竟能為那些‘無謂’的東西犧牲摯愛之人,在自己看來不知是可笑又或…可悲?但有一點卻能肯定,這樣的人決不是能夠拉攏的,只是……即使昕兒所言非虛,自己為何依舊覺得他似是在有意維護周家不捲入紛爭呢?

* * * * * * * * * * * * * * *帝都,木杉宮。“五殿下。”“有什麼事求我,說吧。”祁洛彬一邊拈了顆葡萄放進嘴裡,邊不甚在意地對一雙劍眉擰在一塊兒的離木道:“若無事你不會深夜來此,更不會對我這般恭敬。”“二殿下他……”半晌,離木終是躑躅著開了口,“五皇子你若有空去陪陪他吧。”

“哦?”祁洛彬譏誚道:“二哥近來勤於政事我不便多擾吧?”“可殿下常常批閱奏章通宵達旦,這…也未免太過了!”殿下分明在自我麻痺,長此以往怎麼行呢?“離木。”定定看著兄長的心腹,祁洛彬淡淡道:“你該明白的,誰勸亦是無用。”

“五…殿下?”看著少年皇子黑亮的眸,離木微鄂,眼前當真是任性妄為,自己看著長大的五皇子祁洛彬麼?

“五殿下……”許久,他才深嘆道:“您長大了。”祁洛彬微怔,隨即回他一笑,“人總要長大的不是麼?”“那…若有一日,您遇上殿下今日的處境,又當如何?”“我麼?”微垂眼簾,風姿颯然,笑似清風難捉的絕塵身影不期然地浮現,抿了抿唇,祁洛彬聽見自己比嘆息更低的聲輕響在夜色中,“我只願此生休遇那麼一人……”皇宮的另一頭,祁洛暄就著月色漫步於御花園中,如玉石雕刻成無一絲瑕疵的臉有些黯淡,深籲口氣,不知不覺又將至子時了呢,這些日子時候似乎流失的格外快些,快到似乎什麼都抓不住……

抬頭望向天際朗朗明月,不知…她如今可好?出神之際,遠處林中忽掠過一個黑影,祁洛暄聚睛凝神,那個身影有些像…季統領?可……

一個箭步,祁洛暄提氣腳尖輕點石地,幾個起落,人已至林中,環首四顧,卻是黑茫茫一片,寂林幽靜。突然極輕腳步聲入耳,祁洛暄猛地回身,掌下運力蓄勢待發,可來人一身武士官服,小心步近,見其亦露詫異之色,“二…殿下?”“季統領。”調息收回內力,祁洛暄細細打量他,“這麼晚了統領如何在此處?”

“啟稟殿下,臣守備皇宮夜尋至此,聽見聲響故而前來察探,不料原是…殿下。”

“哦?”黑眸盯視著臣下,目光灼灼,“這麼說你是在我之後才進得林?”

“是。”季赫面無絲毫異樣。會開口詢問源於自己素來敏銳的直覺,可眼下情形若那黑影是季赫,其斷無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換上衣衫,更無需作繭自縛再現身於自己眼前,果然是自己這些日子太過疲乏了麼?

沉思片刻,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下,祁洛暄微笑道:“呵,其實也沒什麼,一時難以入眠出來散步罷了,季統領若無事,便陪我走走吧。”* * * * * * * * * * * * * * *“世子,王爺走了?”“世…子?”秦昕靠於椅背上,雙眼緊閉,就在小瞳以為他已入睡之際,輕啟薄唇,喃喃猶如自語,“隨影他依舊無傳信麼?”“唔?噢…是。”小瞳不明所以地應聲。無傳信便是無事,明明很確定的事,此刻秦昕卻有些遲疑了,心中隱隱不安,不安啊…近二十年來頭一回吧?棲雁,默唸著這個名字,心緒紛亂,這名字主人的才智曾令他激賞,如今卻徒生懊惱。若無過人才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