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會如此多變難料,亦不會輕涉險地,善泳者溺於水,尤其…她並不看重自己的命。

他知道的,她從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若能選她定會毫不猶豫地替鄭銘煙去死,並非重情重義,其實是種自私,因為他們都清楚,有時活著生受比死要痛的多。“世子,聽說近來咱們秦王府諸多勢力皆遭到打壓……”可主子居然對此一點反應亦無!莫非主子當真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忍了數日小瞳終還是將堵於胸內之事道出,卻只換來秦昕一笑。“小瞳何須多憂?王府的事自有父王操心,畢竟……”彎著的眼眸深邃,笑得別有深意,“畢竟此刻他才是秦王府之主。”* * * * * * * * * * * * * * *林中更深露重,夜半的風清新卻透著寒意。“季統領,你跟著我父皇很久了吧?似乎從我記事起,你便在了。”“是,臣自幼便在陛下身邊了。”季赫隨在祁洛暄身後慢行,小心斟酌答言。季家世代皆效忠祁氏,殿下分明知曉的今夜何以有此一問?“嗯。”祁洛暄在棵櫻樹旁停了腳步,伸手撫上樹幹,帶著寂寥的聲輕問:“父皇和母后,他們很恩愛吧?”“啊?是…是。”季赫微怔後,顯出追思之色,“陛下英明,皇后…皇后娘娘賢德無雙,明君賢后古來稀之。”是麼?那母后眼中為何總有一絲抹不去的哀愁?又為何臨終之際的遺言會令父皇顯出不思議的哀痛?“殿下?”察覺祁洛暄神色有異,季赫困惑輕喚。“沒什麼,我只是想起母后,她對季統領一門一直都是信任有加的。”連臨終之際都曾提及……

“妾身今大限至,唯願吾皇常安,季氏一門世代忠義,非有大故願勿棄之,妾身後休大起山陵,勞費天下,但請因山而葬,不須起墳,無用棺槨,所須器服,皆以木瓦,儉薄送終即可,另……”

思及先皇后最後一句遺言,祁洛暄不禁眉宇深鎖,母后她常居幽宮實則明達,通曉世事,只是……莫非母后早料到今日之勢?!怎會……“皇后…抬愛,娘娘她實是千古難得一見,母儀天下之人啊,唉,可嘆天不永壽……”

一旁季赫亦陷入自己的思緒,他似又見到久遠的過去初嫁祁家的那個沉靜柔和的少女,一顰一笑皆若有安撫人心之力,似乎在她身邊就能溫暖而恬靜……一句輕如蚊鳴的話傳入祁洛暄耳中,卻使他驀得一震,“你說什麼?!”

“臣……”驚醒過來的季赫惶恐不能言語,心虛移目,支吾道:“臣未曾言語,恐是殿下聽錯了。”“是麼?”撇過頭,祁洛暄雙眸不見一絲情緒,淡淡道:“或許吧。”“天色晚了,請允臣告退。”季赫有些侷促的躬身道。“嗯。”揮揮手,祁洛暄不曾看他一眼,隨聲應道,待腳步聲遠去,方才轉過頭來望向黑夜中已幾不可見的背影,夜風似依舊輕訴著適才季赫不願承認之言。“若那日沒有那日爭執,皇后娘娘她或許便不會鬱積於心,病勢愈重了……”

爭執?母后和誰?父皇麼……

那堪風雨助淒涼

“你說什麼?!”“我說……”拿起茶几上的瓷杯,棲雁輕噎一口,“國君之所以體弱多病源於在母體時被人下毒。”“你…你確定?”鎢啟韶狐疑地看向她,仔細研究掛在唇際那朵淡似梨花的笑魘,他並不懷疑棲雁的醫術能耐,而是……“為何?”“唔?”棲雁挑眉。鎢啟韶離座走至她面前,雙手撐在棲雁座椅兩側,俯身定定凝視著她,“為何要告訴我?”此事一旦張揚,她可明白自己的處境?抬頭對上迷惑不解的眼,棲雁的笑容無一絲破綻,“韶王爺不曾說我們已綁在一塊兒了麼?燕昔反覆思量後深以為然,故而…如實相告。”“哦?”明眸青睞似凈無瑕穢,清潤之音近若真誠,不避不躲得直直與你對視,心似有剎那眩惑,沉默在兩人中瀰漫開來,鎢啟韶凌厲之氣漸漸低了下來,眸中閃過複雜莫名的神光,是疑,是惑,更是恍然……知她必有謀算,但…何妨呢?定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