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衛長嬴還是不回答,賀氏無法,站起了身,道:“婢子出去告訴她們。”

到了外頭,雙鯉聽說之後,眼中也有一絲失望,道:“那東西就交給姑姑了。”

賀氏正要點頭,雙鯉忽然低聲道,“姑姑何不把東西拿進去叫大小姐看看?雖然說提到那邊大小姐定然不願意聽,可沒準這樣就開口說話了呢?”

“這……”賀氏沉吟著,道,“可大小姐聽了豈不是更加難受?”

“我來時,陳嬤嬤私下裡與我交代,說大小姐這樣一直不說話,心裡憋著,才容易病倒的,索性把委屈說出來,反而會好。”雙鯉貼著賀氏耳畔,小聲道。

賀氏向來溺愛衛長嬴,聞言躊躇片刻,才道:“那……也別拿太多,就你手裡這些料子,我拿去與大小姐說說,試試!”

敬平公府因為正在喪期,送過來的衣料都是素色的。賀氏抱進內室,放到衛長嬴身旁,想了想,就柔聲道:“大小姐翻過身來瞧瞧這些料子,都是敬平公府那邊才送過來的,說是因為大小姐病了才送的,可多半還有彌補十公子之前的無禮之故……”

聽到十公子,衛長嬴微微一顫,賀氏忙住了聲,眼巴巴的望著她,只是等了半天,衛長嬴還是不作聲。賀氏嘆了口氣,繼續道:“按說敬平公府如今有大事,哪兒有功夫去管這些小事呢?說到底,是他們怠慢旁人,也不敢怠慢了大小姐!”

“如今他們也不方便送豔麗的料子,這幾匹顏色都素得很,只是質地都是好的,往後給大小姐做中衣也使得。大小姐請看這織雲綢,既輕又軟,向來只有宮中御賜才能得呢……可見敬平公府這會多麼惴惴,連這樣難得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賀氏摩挲片刻最上頭的綢緞,見衛長嬴還是不理會,又拿起下頭一幅,“這青綠瑞草雲鶴蜀錦裁外裙也是可以的……還有這……”

她誇耀著這些織物的名貴,試圖讓衛長嬴開個口,或者回頭看一眼也好。然而衛長嬴始終沒有理睬的意思,賀氏越說越不得勁,嘆了口氣,胡亂理了理料子,覺得陳如瓶讓雙鯉轉達的主意也不那麼可靠,還是把東西先收起來是正經。

然而這一理,賀氏目光忽地一凝,失聲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角歌和含歌本來一直垂手侍立在旁,聽得賀氏語氣不對,這才看了過來,卻見那一摞素色料子裡,被賀氏無意之中拖出來一幅白綾……白綾雖素,但也可用來裁剪中衣一類,可賀氏理得時候拖出來太多,直接抽出了一頭——就看到這白綾,長且不論,僅僅一尺來寬!

若是庶民,一尺寬的綾也斷然不能浪費了,可名門望族連得臉下僕做衣服都是用整匹布的,更何況是千金小姐?敬平公世子新故,敬平公府再飄搖也沒到立刻門庭敗落到了送禮連幅整匹的布都拿不出來的地步!

角歌與含歌不約而同想到了某種可能,均變了臉色,舉袖掩嘴,道:“難道是……?”

賀氏心頭一寒,再不敢細看,匆匆把白綾往料子裡一塞,嘴裡說道:“沒什麼,看差了。”她嚴厲的目光掃過兩個大使女,角歌、含歌下意識的朝她點了點頭,都噤了聲。

未想賀氏正要抱著料子迅速離開,衛長嬴忽然吃力的翻了個身,將一摞料子壓住,嘶聲問:“是什麼?”

賀氏不敢看她,低聲道:“大小姐嗓子啞得厲害,喝點兒水罷?”

“方才是什麼?拿與我看看。”衛長嬴沒理會她的轉移話題,堅持道。

……敬平公府送了這樣窄的白綾來,結合前日衛高岸對堂姐的憎恨與辱罵,這是什麼用心還用得著說嗎?這分明就是讓衛長嬴早日懸樑自盡啊!

衛長嬴現在這個樣子,賀氏打死都不敢讓她看到,立刻伸手去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