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背脊頓時驟冷。

宇文直含笑的眼底劃過輕視,轉而看向玉清。玉清端起羽觴,呷了一口,道,“純鈞劍是一把尊貴無雙的劍,為越王勾踐所有。勾踐死後,這把劍也隨之失蹤。直到四十年前,此劍為齊國□□皇帝所得,仗劍奪得晉陽城。文宣帝登基後,此劍便傳給了文宣帝。後因妾身養父有功於朝廷,文宣帝便將此劍賞賜了妾身的養父。妾身離開齊國時,聽聞此劍為齊國淮陽王和士開所有,沒想到今日竟會在此處看到此劍。”

一席話如悶雷般在各個人的心中炸開,眾大臣若有所思的看向仲冕,仲冕撫向額頭的手久久不能放下。

“仲冕,說給朕聽聽,是什麼朋友送的?”木杆可汗的聲音如純鈞寶劍直抵仲冕。

“大汗……”仲冕抖著袍袖,“大汗,就……一個普通的朋友……”

“普通朋友?”木杆可汗抵不可聞的哼了一聲,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了,“你這個朋友出手可真是闊綽?”

“大汗……大汗……”仲冕支吾不能言語。

玉清看向伏身叩地,雙臂劇顫的仲冕,復又看向三公大臣。相信眾人心裡明白,除了和士開相贈,還能有誰!

宇文直看向玉清,會意一笑,附耳低語道,“看來,你讓冷冽夜探仲冕的府邸是對的。”

☆、鳳鳴宮攜禮見皇后 玉安宮亂成□□地(上)

玉清站在山頂,眺目遠望,朔州城依舊繁華,似乎能聽到聚福樓裡小二的吆喝聲,心中悲涼,“王府裡還有誰在?”

“曹嬤嬤前兩年去世了,現在府裡就幾個老人在,”,冷冽淡道,清園中那一片小樹林在他腦中閃過,“馬掌櫃常常會派人去收拾。”

“這次該將迎藍帶出來,”玉清嘆道,“迎藍應該也很想看看朔州城。”

冷冽微微點頭,“娘娘,朔州城就在前面,要不我們去一趟……”

“不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玉清半垂著頭,片刻之後,道,“他們到了麼?”

“算來,宇文直和出雲公主昨兒就能回到長安。”冷冽回道。

“他們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梅汐淡淡一笑,頗有深意。

“公主嬌慣任性,以後在宮中,我們儘量避免與之衝突。”玉清望了一眼梅汐,提醒道。自從公主得到宇文邕的畫像,常常到她的房間來,旁敲側擊的打探宇文邕,少女情懷,“這次能成功,也是上天幫我們。”

“是啊,”梅汐道,“若非天出異象,宴席當日,木杆可汗也不會立即將仲冕革職查辦,五日後,便以謀反罪棄於市,夷五族。”

玉清點點頭,看了朔州城最後一眼,轉過身來,“離大婚也沒幾日了,我們該回去了,走吧。”

宇文直護送皇后先行回了長安,她領著冷冽和梅汐來了銀州城,只為登上山頂,看一看朔州,看一看王府,和連枝苑裡的梨花……

回宮後,玉清並未回自己的寢宮,而是直奔鳳鸞宮——李幼蓉的寢宮。玉清站在殿外,看著殿內李幼蓉清冷的身影,心中酸澀。今日是宇文邕和出雲公主大婚的日子,這偌大的皇宮中,向來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你剛回來,怎麼不去休息,”李幼蓉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我又不累,來陪陪你,”玉清拉著李幼蓉的手坐下,這個宮裡,此時正有太多雙的眼睛看著鳳鸞宮,嘲笑加奚落,還有著幸災樂禍,“不歡迎麼?”

“你若天天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李幼蓉環顧著鳳鸞宮,一雙鳳眸黯淡下來,“我這鳳鸞宮以後怕只有你會來了。”

“蓉兒,對不起,”玉清歉然,隨即安慰的笑道,“你放心,皇上的心裡是有你的,你的鳳鸞宮不會就此冷清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