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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會聯想,興許租單車會讓你中五百萬。”
出了超市,有間修腳踏車的鋪子,朱一發過去問鋪邊乘涼的大媽哪裡有單車出租。大媽說:“你租腳踏車幹啥?”
朱一發說:“找房子,房租到期了。”
“哎呀,你算是問對人了!我樓上那家正有一間次臥要出租呢。”
房子就這麼搞定。敞亮,乾淨,無中介費。
我說:“朱一發,趕緊買彩票,今天你點兒正,五百萬等著你呢。”
“作為一個‘逼格’很高的人,我從來不會主動去找運氣,只等運氣來找我。”
“你的‘逼格’高到臉上了吧。”
5
搬家前一天,朱一發辭職了。
我問他為什麼辭職,他說新居離單位太遠,睡不了懶覺,索性辭了。
這當然是扯淡。
我第一次聽說他單位的時候眼神都直了,不是因為單位好,而是因為那單位給我的印象是每年只在數得著的幾所高校招數得著的幾個人,能進去的都是大牛,朱一發在我看來顯然不在此列。當時我幾乎斷定他是託關係進去的,所以驚訝這種單位居然也有靠關係的路子。現在,他乾淨利落地辭職,證明我的猜想破產了。
看來朱一發的水平比我想象的要高。這麼說顯得我閱人水平有點低,那就換個表達:看來朱一發的水平比他長相顯示的要高。
既然他有本事進這單位又有本事出來,對自己的下一步應該有清晰的考慮。不過,他用這麼扯淡的解釋來敷衍,大概是不願透露。我知道他是那種在事情板上釘釘之前不喜歡四處張揚的人,他辭職連父母都沒告訴,我也就不便多問了。
我們在小區裡的燒烤攤上叫了些烤串和啤酒。清涼的夜風拂去殘夏的燥熱,知了在疏雨裡斷斷續續地鳴叫。隨著地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我們的談興也越來越濃。朱一發漸漸跟我聊起了小時候:“那會兒騎單車上下學,我騎得快,常常看見前面有個同學。一起走吧,沒話說;超過去吧,又怕人家嫌我不禮貌。只好放慢車速,跟在人家屁股後面,還怕他回頭。”
“屁大的事兒,打個招呼自己先走唄。”
“對啊,這麼簡單的問題,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你可能無法想象,一個內向的人在面對許多很簡單的問題時有多麼手足無措。之前的我不是現在這樣,那時候,我買東西從來不會講價,如果早上有事我就會在鬧鐘響之前自動醒,去KTV從來不唱歌,見了陌生人全身彆扭……”
“這些也不算太大的問題吧。”我輕描淡寫地說。我不把這些當成問題,因為一半以上我也有,我絲毫不覺得它們影響了我的生活。
“單獨拎出來,都不算問題,可你如果把它們放在顯微鏡下看,就會發現,生活中的很多挫折和失敗,追根究底,正是來源於這種性格特質。在平時它無關緊要;關鍵時候,就會變成致命的弱點。我去和陌生人聊天,去商場和人砍價,去故意找些事情與人交流,無非是想改變自己的性格特質。不是說這種性格特質不好,而是你需要讓自己的性格更有張力。”
“發哥,矯情了哈。”酒喝高了,我有點小暈。我們在一起聊,不正經才是正常,正經就是矯情了。這時,天上莫名打了一聲巨雷,把我震醒了不少。
“這其實是個需求和細節的取捨問題。”
“什麼玩意兒?”
“比如一場考試,滿分是100分,你有一道題不會,丟了20分,別的都會,加一起也丟了2分,考了78分。如果給你重考一次的機會,你是想著先把這20分補回來,還是先補那2分?”
“當然是20分。”
“我是做產品的,我的產品比同事做得都漂亮。其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