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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懵了,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該接控狀,不該許諾代為上告。
可再想到天廟裡的歌聲,那個小天女專注的神情,李克載漸漸回覆了勇氣,既是錯的,就該糾正!母親不就是一直這麼教導自己的嗎?
李克載鼓足了心氣道:“兒子覺得,有過必罰!有罪必究!”
御書房裡沉寂了好一陣,然後父皇沒頭沒腦地轉開了話題:“第三樁事,老夫子請立太子……”
李克載腦子嗡一下就炸了,他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話,但他本身是非常恐懼這事的。倒不是怕什麼歷代殘酷的儲位之爭,而是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尤其自己的爹爹把那龍椅坐得那般輝煌神聖,沒人配接著坐下去。
自己這爹爹是開國皇帝,還不是簡單的開國皇帝,老夫子的《新三代論》就說得很明白,是開新世的皇帝。而之前辭世的翼鳴老道,以及徐靈胎、葉重樓那幫天廟頭目嘴裡,爹爹更被私下說成是跟老莊孔孟墨翟並列的聖人,而且是末聖。
不僅名位和威望高於歷代皇帝,自己這爹爹的權柄也重於歷代皇帝。別看在大義上爹爹不是君父,可在實權上,他這爹爹創下皇帝直領軍、法、錢糧和外事等權的經制,雖然現在一樁樁都在往外拋,但沒哪個皇帝能像他爹爹這樣,說要打誰,說要養多少軍隊,沒有臣子有權吱聲。
當然,爹爹這皇帝對內的權就少得可憐了,不能向國庫伸手,不能說殺誰就殺誰,甚至收多少稅,都得跟東西兩院商量著辦,人家鐵了心的反對也只能乾瞪眼,甚至報紙上冷嘲熱諷,滿紙春秋,爹爹也只能受著,不過這反而坐實了聖賢之君的名聲……
再說功業,韃清盛世揭竿而起,數年立穩了腳跟,氣死康熙,逼“死”雍正,現在的乾隆還是被爹爹扶起來的。
對外就更不必說了,打敗西班牙,囊納呂宋乃至南洋,獨得南洲百萬裡之地,甚至東洲都佔了一腳。現在四面開huā,除了韃清故地和西域,爭的都是華夏數千年來都沒涉足過的異鄉他地。
于軍,龍旗飄四洋,紅衣震河山。
於民,家家得生計,溫飽已是恥,富足不難得,有手又有心。
於士,天廟固人心,學堂聲琅琅,千萬野遊兒,盡皆在學鄉。
還有太多,根本就說不過來……在李克載心裡,父皇的形象就是那面雙身團龍旗,若他不是皇子,只是普通的海軍副尉,滿心想的也是為這面旗幟而戰,縱死也不悔。
儘管父皇自小對自己就沒太板著臉,總是親切溫和,但帝王乃至聖人的威嚴就蘊在親情之後,李克載越年長,就覺這威壓越重。
要他接過父皇的位置?他怎麼可能幹得好!?到時國人怕都會說,唉……陛下的兒子就是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失望。
是的,怕讓國人失望,怕現在已到了黃泉的老夫子失望,怕日後也去跟老夫子為伴的父皇失望,怕幾乎是溺愛著自己的母親失望。
所以李克載始終抗拒著這一天的到來,他……患有“太子過敏症”。
因這恐懼,他滿臉是汗,下意識地就想推辭,同時也想,照著古時的禮法,他也必須做出推辭的樣子。卻不料父皇道:“老子的責任當然得兒子來背,你既是最大的一個,自小又愛武,有武人之心,除了你,還有誰能背得起來?”
這話有些費解,武人之心跟太子,跟未來的龍椅有什麼關係?
李克載有些恍惚,可父皇一改往日說透事情的態度,揮著手,示意此事不容更改,就把他趕走了。
“本來不想這麼早的,可老師沒能多堅持幾年,就只能把兒子先拉出來擋槍了,這非我所願啊。”
看著兒子迷迷糊糊地退下,李肆發出了深沉的感慨,老頭啊老頭,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咱們還有太多事,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