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魔肆虐,竟不能起身。虧了展忠全家延醫問藥,細心侍侯,半月之後才漸漸好轉,人已是清減許多。

轉眼又過十餘日,展忠看展昭整日鬱鬱寡歡,十分不忍,道:“公子,五七已過,也沒什麼緊要事了。夫人臨終前囑咐公子不必在家守制,公子再將養幾日,何不出門走走?或遊俠,或訪友,能散散心就好,也是不辜負夫人一片心意!”

展昭想起母親音容笑貌,又是一陣傷心,道:“也好,家中就勞煩忠伯了。我收拾收拾,明日就走。”

展忠看看展昭清瘦的身形;道:“公子身體……”展昭道:“忠伯放心,已經好了。”

翌日清晨,展昭換上一件黑色長衫,考慮到母親新喪,此番出門不欲多生事端,又找了個青布囊,套在劍上,打扮得如同遊學的少年書生。走出房門,展忠和一家丁已備好香燭等候。

來到父母墓前恭敬叩了幾個頭,展昭站起身來,舉目四望,正是旭日東昇之時,一輪紅日,映出滿天彩霞。紅霞青山,倒映在清凌凌的池塘中,偶爾一陣晨風,吹皺一池秋水,吹起少年黑色的衣袂。展昭心中的愁緒彷彿隨著那道道波紋盪漾開去,又逐漸消散,胸中豪情頓升。

展昭從家丁手中牽過愛馬,道:“忠伯,回去吧!我要走了。”

展忠不捨道:“公子孤身在外,一切當心!要記得常來信。”

展昭道:“會的,放心吧,忠伯!你也要保重!”說完,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疾馳而去。

展忠立在原地,翹首遠望,直至再也看不到展昭身影,方才收拾香燭,自回家去。

展昭此去,自有一番機遇,人生從此多了羈泮,卻也不再孤寂。

'鼠貓'今宵未眠(上) 之二 苗家集霧裡看花

安平鎮地處通衢要道,鎮雖不大,但來往客商行旅,多在此打尖休息。鎮上別的行業不見出色,唯沿官道兩旁,酒樓邸店林立,

經營南北菜餚,各具特色。

這日午時,南面來了一騎快馬,馬行如飛,轉眼即到鎮中。只見連馬帶人一色雪白,馬膘肥身健,神駿非常。人著一身白緞錦衣,年少俊美,襯著有意無意間的睥睨之態,隱隱流露著一種無可言喻的華貴氣質,熠熠神采直如天上烈日,映得人兩眼發花,不敢逼視。這美少年鳳目一掃,勒馬停在路西的“潘家樓”前。

正是夏日,沒什麼人願意頂著烈日趕路。樓前幾棵大柳樹下或蹲或站了一二十個販夫走卒,敞了胸,撩起衣襟擦汗,大碗喝茶。店前幾個小二打著精神左右張望,等著侍侯貴客。

有那伶俐小二見這少年下馬,忙上前接過韁繩,栓在樁上,討好道:“公子爺真好眼力,這鎮上再沒酒樓勝得過小店!請隨小的來!”言畢頭前帶路。

店內是個大穿堂,放著些凳子方桌,叫做“官座”。另外還有長案,兩邊設有條凳,條凳都是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叫做“散座”。此時顧客濟濟,杯盞羅列,人聲嘈雜,燥熱不堪。少年飛揚的劍眉皺了皺。小二察顏觀色,不待客人開口,即道:“公子,樓上雅座清淨!”

二人繞過人群,上了樓。樓上果然清靜涼快許多,一溜兒軒窗,窗外柳梢低垂,擋住豔陽。四面擺著些圓桌,靠背椅,坐了七八成客。

少年才要揀個座位,忽聽有人招呼:“白恩兄久違了!”

這俊美少年正是陷空島五義中的錦毛鼠白玉堂。此時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品貌雄壯的漢子從靠窗席上站起,向自己一揖。

白玉堂還禮,答道:“項福兄闊別多年,今日幸會。”說著話,彼此謙遜,讓至同席。項福將上座讓了白玉堂。白玉堂不過略略推辭,即便坐了。

小二機靈,道:“恭喜二位爺他鄉遇故知,可要好好聚聚。哪位爺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