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賈璉敗了興致很沮喪,就連夏葉也恨不能噴出一口老血。

先前的那一番逗弄叫她像爬坡一樣才爬到半山腰,正想往山頂進發呢,遇上這倒黴催的親戚造訪,不上不下地吊在半中間難受得緊,只得氣息不平地繼續躺著哼哼。

賈璉支起半身,扯過一床被子來蓋住媳婦的身子,親了親她的臉,低聲問:“要不要叫丫鬟們進來伺候?”

夏葉只好點點頭。

沒辦法啊,來了這個鬼地方,別的都好,錦衣玉食地,就是這個親戚造訪的時候忒煩人。因為沒有姨媽巾,主子們都是用的一種內縫入了香草灰的布帶子兜著,這種事兒也不好撒嬌叫賈璉幫忙的,畢竟是個大老爺們,只能靠丫鬟們伺候著。

一時值夜的丫鬟進來,賈璉披著外衣出去了,丫鬟們幫著料理乾淨,端了銅盤出去,賈璉卻又轉了回來,叫夏葉不禁訝然地問:“你還要在這裡歇息?”都沒啥搞頭了,還不回他自己屋裡睡覺去嗎?

賈璉復又躺回了換了乾淨被褥的床上,和夏葉並肩枕在同一張長枕頭上,轉過臉看著她,幫她把落下來的一縷髮絲別在腦後,溫柔滴說:“你今兒肯定難受,我陪著你。”

夏葉也側過已經著了中衣的身體,朝著他彎著眼睛一笑,說:“好啊,正好我還有許多話要問你呢。”

夏葉想問的無非就是賈璉之前在賈母那裡說的話,雖然沒指名道姓,但是一定是影射的賈政一幫子人侵吞了林家家產的事情。

賈璉說:“我只是心裡疑惑,具體怎麼回事,倒是不知道。不過,看我一提那個話頭兒,二叔就勃然變臉的樣兒,倒是像是戳了他的痛腳兒了!”

夏葉催促著賈璉,說:“你怎麼會不知道呢?當年林姑爺病逝的時候,不是你送林姑娘去的揚州嗎?林姑爺難道沒對你交代什麼?”

賈璉搖搖頭,說:“林姑爺素習不和我爹交好,故而對我也是泛泛,對二叔倒是極好的,往日賈珠在時,還將賈珠接去揚州點撥課業,比對我強多了,所以,我對他家的事業不甚關心,”

夏葉聽著,心裡暗自揣測,假正經多會裝啊,不僅矇蔽住了賈代善兩口子,真以為他是用功讀書光耀門楣的可造之材而大肆偏心,同時還養著一群門人清客幫著造勢,居然還矇蔽住了林如海,誤以為他真是端方君子呢!可嘆賈赦這種不裝逼的,反而成了別人眼裡坦蕩蕩的敗家子,被賈母等人打壓擯棄,連帶著賈璉也在府裡的地位直落二房的賈珠賈寶玉之後,就連遠在揚州的林如海都不待見他,可見偏見對人的影響力有多大。

賈璉繼續說著:“我只為著老太太的囑咐送林姑娘去,其餘的事不管,因此也會溜出去四下裡逛逛,看看江南的風景……”

夏葉心裡腹誹,看什麼風景啊,你是去看揚州瘦馬去的吧,不過這陳年老醋吃著著實沒意思,賈璉隨下來的話便叫她全丟了那呷乾醋的心……

賈璉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說:“沒想到竟然無意中看到了二叔!”

夏葉的疑問脫口而出:“他去揚州幹什麼?”

賈璉沒回答,只是看著她,說:“你覺得呢?而且,二叔這一去,是揹著人去的,我後來回府私下裡打聽了一番,下人們都不知道,還說老爺公幹去了。”

夏葉倒吸一口涼氣,說:“哪一趟公幹能賺到幾百萬兩銀子啊?這一趟公幹真是搞肥了!”

賈璉慢慢地說:“更可笑的是,他要去接手林家的家產,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也省得我跑著一趟腿子了,可是,他卻是打著公幹的牌子去的,若不是那一日偏巧看見,我們還全被矇在鼓裡呢。哼,他背後弄的這些板眼兒,無非就是防著我們大房的人知道要分一杯羹了。不過,老太太肯定知道,只是心偏到咯吱窩裡不說罷了。我琢磨著,多半是二叔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