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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盛讓了個座,又讓牛小枝上茶。
範金盛卻笑了笑,轉移了話題道:“來之前就聽說原縣長非常年輕,想不到會這麼年輕。我還以為有三十多歲哩。”話裡無形中透著一股對原小生這個副縣長不信任的意思。
這話原小生就不好接茬了,卻也不能不說,思慮著道:“所以我過去之後,還要向你們多多學習,也希望你們這些老前輩們能夠不吝賜教啊。”
範金盛急忙擺手道:“不敢,不敢,原縣長能夠到我們條山縣任職,實在是我們條山五十萬人民的福氣。”沉默了一下,又嘆了一口氣,就把話題開始往正題上引了,道:“條山這二年實在是……有些話我要是說重了,請原縣長千萬不要見怪。”
原小生見範金盛吞吞吐吐的,知道他絕不會平白無故來自己,肯定有什麼話要給自己這個未上任的新官說,也想正好想借此機會,提前瞭解一下條山縣的情況,光聽王雲平說條山縣亂的厲害,比河灣縣有過之而無不及,卻不知道到底是個怎麼亂法,就鼓勵道:“範局長,有什麼話,你儘管說,今天咱們哪兒說哪兒了,我也當你從來都沒有來過。”又笑了笑道:“範局長,以後咱們就是不分你我的一家人了,我也是條山人民中的一員嗎。”
範金盛知道說話不注意,產生了口誤,說了一個“我們條山縣”,讓原小生產生了誤會,就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是是是,咱們今後就是一家人了。”略微思考了一下,接著道:“我就從條山縣這幾年的情況給你說起吧。從改革發展伊始,條山縣算是走在整個沂南市發展前列的,雖說跟長平市和沂水縣沒辦法比,但是全縣的整體經濟水平,還是能說的過去的,經濟總量,跟晉侯區不相上下。究其原因,關鍵還是當時的班子團結,大家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搞了幾個比較大的專案,把經濟發展起來了,隨後的城區建設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後來矛盾就越來越多了,特別是樊書記和陳縣長上任之後,全縣經濟整體幾乎沒有什麼發展,甚至出現了嚴重倒退現象。”
此言一出,原小生多少感到有些納悶,按理說下面一個局的局長,即便是對縣委書記和縣長有什麼不滿,也不應該無知地在一個副縣長跟前說三道四,更何況這個副縣長還沒有到任,就更不應該口無遮攔了。那他的目的究竟何在呢?總不至於是個愣頭青吧。原小生心裡胡亂猜測著,卻一時也弄不明白範金盛到底要幹什麼。
範金盛抬頭看了原小生一眼,見原小生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就繼續道:“並不是我嚼舌根子,要在你這裡說樊書記和陳縣長的壞話,實在是這兩個人把一個條山縣搞的太不像話了。就拿樊書記來說,從上來開始,就是抓權,無論是人事權,還是財權,都要抓。這樣一來就引起了陳立東的不滿,隨之就出現了拉幫結派的現象,發展到現在,幾乎是縣委縣府兩張皮。無利可圖的事情沒人管,有利的事情爭著管。每個人都有一幫自己的人,經常是劍拔弩張,把全縣搞的是烏煙瘴氣。
就拿臨山街的拆遷問題來說,已經在常委會上研究透過了,拆遷的工作也都就位了。到拆遷的時候卻出了問題,老百姓嫌補償標準太低,以提高補償標準為由,阻撓拆遷工作,圍在縣府門討說法。這看似很正常的事情,背後卻是樊凡和陳立東之間的較量。對於拆遷方案,樊凡並不認可,樊凡認為從縣城整體發展和全縣的經濟發展狀況來看,覺得現在拆遷,時機還不成熟,緩二年再說。陳立東卻認為此時如果不拆遷,就會錯過最佳的拆遷機會。一方面,隨著物價的增長,以後拆遷可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在拆遷補償款這一塊也要比現在花費更多的錢;另一方面,現在正是房價的上升時期,此時拆遷,可以把政府的受益最大化。第三是國家的政策一直在變動,今後到底變成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