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營中軍死活不願再往前行,“若是南蠻那條怪船也在,咱們這一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武昌水師是被雷公號打怕了,李元也沒辦法,只好動員悍不畏死的兵丁,駕小快哨去前方打探訊息。

探子來回很快,滿臉是汗地報說,湖面炮火猛烈,水柱紛飛。破損廢船到處都是,戰況很激烈。南蠻聚了上百條戰船,正壓著荊襄水師痛打。他們尋著荊州水師總兵魏洪時,魏總兵正換船再戰,據說已是換了三條船,依舊奮戰不止。

“扯蛋……這些傢伙哪來那麼高的心氣?”

李元可不相信,但探子所報的戰況卻無問題,他雖覺不對勁,卻也無話可說。

他還想一探究竟,問探子有沒有看到南蠻的怪船,探子都說湖面炮煙太濃,看不清楚。

猶豫了許久,再跟中軍吵了好一陣,依舊沒有結果,荊襄水師卻敗了下來。

“快走快走!南蠻若是追擊,咱們可得全軍覆沒!”

見到了李元,一身溼漉漉,還吊著胳膊,滿臉是血的魏洪驚惶不定地喊著。

“果然是敗了……”

這個結果早在李元預料之中,他不確定的是,南蠻這支憑空蹦出來的船隊,跟荊襄水師到底有什麼關係,可就眼前所見,之前的懷疑似乎都站不住腳,魏洪確實是在死戰。

“狀況如何?怎麼會敗?”

上了魏洪的總兵座舟,李元繼續逼問。

“估計丟了一半多船吧,南蠻太厲害,隔著幾里遠,咱們的船就一條條沉了,連對方船影都沒見到。被打得亂成一團,南蠻的船隊再撲了上來,就這麼……哎喲……”

魏洪氣喘吁吁地說著,不小心牽著了傷口,還呲牙咧嘴地叫喚。

再招來韓登和吳文仲,兩人雖沒受傷,卻也是一臉灰敗,滿身溼透,據說也是換船再戰,但依舊力不能敵。

“多半是那怪船躲在後面發炮,就它一條船,還好對付,可再加上一個船隊,真是麻煩了。”

武昌水師營中軍以自己的親身經歷,間接在幫三人說話。

李元沒尋著什麼破綻,一臉狐疑地下了船,回報嶽鍾琪去了。

看著李元船隊的模糊船影,魏韓吳三人對視一眼,灰敗臉色猛然一變,眉飛色舞地笑了起來。

“南面那個孟總領,很好說話啊,為了幫咱們掩飾,處處配合。只要下面人嘴巴閉緊了,嶽鍾琪怎麼也尋不著把柄!”

“下面人知情的大多都過去了,不知情的,被咱們擺佈在外圍,還以為是在真打。少數幾個,就像那王外委,都是吃飽了銀子的,怎麼也不會自尋死路。”

“我都在佩服自己的演技啊,以前還不知道,自己能有這本事。”

三人嘻嘻哈哈,極為快活,這一戰是他們跟孟松海串通好了的。李元要來查營,逼得他們必須“洗白”之前的失船,要怎麼洗呢?當然就是被南蠻給打沉,或者繳獲了唄。戰敗不可恥,朝廷上下都以被南蠻打敗為常態,打敗南蠻為反常……

雙方在前期接觸裡商議好了細節,再各領大隊聚會鴨尾蕩。荊襄水師將孟松海看不入眼的小船破船擺在前面,讓南蠻水師當靶子轟沉,三位主官又表演“換船再戰”的戲碼,將最大最好的戰船讓出來。

其他孟松海入眼的戰船,處置則各有分寸。如果是知情並且有心南投的,就裝作看不見,讓他們自己投向南蠻。如果是不知情並且看不順眼的呆頭鵝,則以軍令排程孤立,由南蠻自行強攻。那些知情但卻無心南投的,透過手下親信早已聯絡好了,裝作力戰難擋,駕舢板逃走,丟下大船就好。

總之這鴨尾蕩水戰,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就這麼一齣戲碼,又賣出去四五十條戰船,三人私囊鼓脹,還有大戰名義掩護,嶽鍾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