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著傍晚自己揹回來的一捆艾草和一束菖蒲。

難道,貓兒怕這個?

“風生,你是怕艾草嗎?”

宋清然試著將艾草向貓兒遞過去,但貓兒仍如臨大敵,看著門口。

“那風生,是怕菖蒲?”宋清然抽出菖蒲向貓兒靠近。

只聽見一聲極厲的“嗷——”,貓兒登時竄出門外,奔向茫茫夜色之中。

“狸奴,回來!”宋清然放下菖蒲,急喊一聲。

只是此時,哪還有貓兒的身影。

宋清然心中悔恨極了,都說貓跑了便再也不歸家。

早知如此,他何苦用菖蒲試探貓兒。可是,從也沒聽說過,貓會怕菖蒲的。

只是現在想什麼也晚了,宋清然出門尋了一整個夜,都沒尋到自己的貓兒。

他將家中菖蒲丟得遠遠的,連白日授課時都是掩飾不住的頹喪。

只是,當他歸家時,有一隻青黑的貓兒正蹲在他家門口,閉著眼睛搖著尾巴,好不愜意。

可不正是他家狸奴!

“你可叫我好找!”宋清然快步上前,一把將貓兒攏在懷中,不停用下巴摩挲著貓兒的腦袋。

貓兒舒服地呼嚕嚕直哼哼,彷彿完全不在意昨晚走丟一事。

“你要是再亂跑,我就,我就……”

宋清然抬起手想打狸奴屁股一巴掌,最終還是輕輕撫摸了它的皮毛。

他能怎麼樣,如果狸奴不要他。

比從前一個人的時候更加孤寂。

也養不了別的貓了。

這世上只有風生是他的狸奴,時常愛鬧卻又偶爾貼心的狸奴。

端午過後,時節慢慢熱起來,自從發生那次丟貓事件,風生好像更黏他了。

夏日時分,貓兒毛髮厚重,總喜愛睡在地上,如今卻是再熱也要趴在他身側。

第二天,宋清然身上總要起許多熱痱。

試了許多方法,風生總不願離開他,宋清然只能依著她,然後忍到秋日才能轉圜。

村裡盛產秋菊,每到金秋,總有來賞菊和買菊的人。

只是這個秋天,註定不會太平。

不知何時,村裡來了一撥衣著華貴的商人,說是買菊,卻總是挑挑揀揀,從未買過一支菊,仍日日流連。

“我說,看樣子不像是來買菊的,倒像是來找什麼東西。”

“聽我家小孩說,他曾撞到過一個商人,聽到他們在找什麼風……風狸獸。”

“咱們這哪有什麼那個獸,要說有,那也是在山裡,在村子裡有什麼好找的。”

村民們紛紛議論,終於傳到宋清然耳朵裡。

這事,還是張漠告知於他的。

他說,那夥商人曾向他爹打聽關於“風狸”的事,但他爹只是一個普通獵戶,並不知曉有關於風狸的事,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夫子,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風狸嗎?”

宋清然也不清楚:“這世上獸類種種,我只是一介普通文人,也並不知曉風狸的存在,是否真的有風狸也或未可知。”

張漠有點遺憾:“好吧,我爹說,那夥商人告訴他,風狸獸腦十斤與菊同食,可增壽五百年,商人還說,若我爹有風狸的訊息,可許他百金。我看,風狸存不存在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假的,哪有這樣好的事。”

只是宋清然歸家後,赫然發現自家大門敞開,屋裡東西被亂翻一通,而門口站著的,不就是村民說的那夥商人。

“你們!何故闖我家中!”宋清然不由氣急。

那夥商人臉上訕訕,反倒是隔壁鄭嬸出來打圓場:“誤會,誤會,是他們聽說你這裡有風生獸,便趕來尋找,也不知道聽誰說你家貓兒叫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