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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仁皆不與常人一般。府內當差的也有些疑惑之處。郡夫人自生下三公子,四公子後,便將三公子交與乳母餵養,自己親自餵養四公子。一應瑣事皆親力親為,不許旁人插手。若實在要人幫忙,便只留服侍自己的中貴井時鳴伺候,其他的媽媽,女使皆在屋外聽傳。郡夫人去逝後,四公子尚年幼。令德不曾納妾,又不叫傅姆前來伺候,只命時鳴貼身照料他的飲食起居。待四公子稍大些,朝雨園內服侍的依舊是些中人。家人們私下納悶兒,便是王爺拿四公子當女孩兒養著,也該有幾名婢女伺候才是,怎的全用上了閹人? 這位四公子雖時時的生病,性情卻是極好的。愛說愛笑愛鬧,爬樹掏鳥,偷著私自往外跑,哪樣也不曾少了他的份兒。令德嚇唬他,請了家法出來。誰知他哆哩哆嗦,伸出雪白的手來,悽悽的望著令德道:“求爹爹可憐孩兒身子虛弱,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打在兒身痛在父心。”話未講完,眼中便盈盈的垂下淚來,似那斷線的珍珠拋灑不盡。令德本不做真,今見他這副光景,沒來由的自家心上倒一陣泛酸。嘆了口氣,將那戒尺扔在一邊。 待年紀大些了,四公子自然曉得體諒父親的苦心,便在學業上用起功來,倒也博了個舉人的功名。若在想考便難了,並不是學業不精,怎奈他這個身子不爭氣。頭一次入貢院,次日一早便犯了病。第二次,眼見得考期將近,他卻尚在病中。幾次三番下來,叫他好不灰心。他不願在人前顯露,照常與往日一般說笑不提。 只是瞞過了眾人,卻瞞不過時鳴。他曉得,四公子表面上看著是個開朗活潑的性子,實則不然。那是個心思細膩,極要強的孩子。時鳴悄與令德商議,將家中之事交付四公子打理,一則,令德可脫出身來專心國事,不必再這般操勞。二則,世子並二公子三公子皆不適合管家,可府中之事必得有自家的人看著方妥當。三則,四公子有事可做心有所寄,便不怕他憋悶出病來。令德擔心四公子年紀小,只怕是身子也吃不住辛苦。時鳴勸他說,公子年紀雖小,卻是極聰明的。前頭有二位總管,裡頭有自己幫襯著。不出半年公子定能完全上手。凡事他只動動嘴,下面自有跑腿兒的人。逢大事不決時,必是要回明郡王定奪的。若說辛苦,也只才學時有些費神。待箇中都熟悉了,也不過如此而已,總好過讓他胡思亂想。令德思付是怎麼個禮兒,便點頭應允了。只一再的囑咐時鳴,千萬別累著公子。 時鳴回了朝雨園,歡歡喜喜地,將此事說與四公子知道。他先是愣了愣,隨即便明白了父親的用意。一股酸意直衝鼻關,咬著牙將眼淚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果不出時鳴所料,不到半年,四公子便將家中一應大小事務瞭如指掌。令德私底下問起那兩位總管,他二人皆頻頻點頭稱讚。說是四公子雖年輕,卻是賞罰分明寬嚴有度。下面的人也還算服帖。若再歷練幾年,就越發的沉穩了。令德聽後心中十分的寬慰。家裡有幾處莊子,如此一來,四公子再也不用偷著出府了。總是要找出各種藉口,往京郊跑一兩趟,住三五日,這卻是令德與時鳴始料不及的。
☆、第二回 得團圓東城喜歸家 使小性晴池氣芳華
芳華領著眾人迎出花廳。瀚海見郡王父子身著朱紫公服,頭戴黑紗卷角幞頭,腰繫玉帶,足蹬厚底官靴。往人前一站,真真的便是兩位金剛神將。瀚海低下頭,這才信了坊間傳言,果然是銅筋鐵骨威武雄壯。又瞟一眼立在身側的芳華,暗暗道:“難怪人都道他不是郡王骨血,這通身上下再找不出一點,與郡王相似之處。”正自胡思亂想,只覺得肩頭一陣發沉。回神看時,見郡王一手扶了他的肩,垂著斗大的頭,笑容可掬的望著他道:“你便是歷家的三郎?”瀚海見問,趕著跪下請安不迭。令德扶他起身,又挽了芳華的手,往花廳裡坐下,重新上茶敘話。
這裡瀚海才將家中之事回明,令德感嘆一番,交代芳華與他收拾出屋子暫且住下。以後之事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