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降下谷底,必須經過下面的兩座稍矮的山峰,林深草茂,有些陡坡佈滿風化了的碎石,一不小心,便會失足墜落山腳。

攝魂魔君領先下降,不久便到了第一座稍矮的山腳下。這時,天宇中雲層厚,星月無光,視界因草木相隔,不僅視線不及三丈,而且分辨方向十分困難,只能憑晝間的記憶摸索。

走在後面的杜弘突然低叫道:“攝魂魔君,你走錯方向了,該向右移。”

攝魂魔君止步冷笑道:“見鬼,老夫會摸錯方向?你瞧,前面低處那一線燈影,就是谷底的頤性園。”

確有一星火光,似乎極為遙遠,從樹梢定神細看方可看到,明滅不定像是星光。

“哦!谷裡還有一座頤性園?”社弘頗感意外地問。

攝魂魔君繼續往下走,恨恨地說:“那賤女人如果不偷不搶,哪來的金銀開銷?哼!老夫不是善男信女,誰也休想搶走老夫辛苦賺來的金銀,她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杜弘心中好笑,說:“在下的金銀,也不是容易賺來的。在石牌你無端生事,在下的船被你嚇跑了,在下的行囊與盤纏全化為烏有,因此你得賠。你如果不服氣,衝在下來好了。”

匡姑娘扭頭問:“你的藝業,比咱們高明多多,在石牌為何示怯?”

“在下不想暴露身份,也不願與你們這些神愁鬼厭的魔道人物打交道,理由夠充分了吧?”

“也有道理。”

“你們最好就此死心,在下也不是善男信女。”

攝魂魔君扭頭兇狠地說:“鳳凰谷事了,咱們再好好算算。”

“在下隨時候教。”

“當然,老夫欠你一份情。”

“小意思,不必掛懷。你攝魂魔君也不是感恩圖報的人,是麼?”

攝魂魔君突然向下一伏,沉喝道:“現身,閣下。”

林空寂寂,夜風蕭蕭,不見有何動靜。

匡姑娘跟到,低聲說:“爹,杜弘不見了。”

只見她父女倆,杜弘已無聲無息地失了蹤。

“不要管他。”攝魂魔君鎮定地說。

“有何發現?”

“為父清晰地聽到一聲離低笑。”

“在何處?”

“就在前面,好像就在那株大樹下。”

“女兒繞過去趕他出來。”

“不可造次,等一等,敵暗我明……”

一聲咆哮,枝葉搖搖,接著有物落地,向側竄走了。

攝魂魔君一怔,說:“怎麼會是一頭豹子?”

匡姑娘站起說:“也許是夜貓子啼叫,爹誤以為是人笑呢。”

“這……也許是的,為父真的老了。”

兩人剛舉步,身後突然傳來杜弘的語音:“不是大豹,也不是夜梟,而是有人擋道。”

不知何時,杜弘已回到兩人身後了。攝魂魔君心中暗驚,對杜弘的藝業更增三分驚意,問道:“老弟,你怎知有人擋道?”

“咱們再進幾步,他便會出面了。”杜弘大聲說。

前面白影乍現,陰森森不帶人氣的語音傳道:“朋友,你確是高明,但你們必須回頭。”

是個高大的模糊白影。攝魂魔君打一冷戰,脫口恐懼地叫:“見我生財!”

白影一閃即逝,好快。

杜弘沉著地問:“匡前輩,你認為這人是白無常見我生財?”

“是他,沒錯。”攝魂魔君悚然地說。

江湖上最近二十年來,共出現了三個以白無常綽號橫行的人,因此江湖朋友只好替他們三個白無常加個綽號。其中最可怕最殘暴的人,是見我生財張奎。這位白無常所練的殭屍功,據說是武林至高無上的絕學,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