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趣,頗為好聽。置身於這片自然聲響之中,喬安只覺著心中無比的安寧祥和,清虛澄澈。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喬安尚未來得及起身去看,衣衫盡溼的龍宸宇已然以手遮頂,一路小跑進來。一進門他便抖落衣衫上的雨珠,整理儀裝,邊弄邊抬著抱怨道:“這鬼天氣,說下雨便下雨,弄得我一身都溼透了。”說著將手中所拿的事物往桌上一扔,便進內室換衣服去了,邊換衣邊欣然道:“安,你猜的真一點也不錯!龍宸烈不但沒有異議,反而大力促成,任由那個馬德雲率兵出戰,而孟權佑則被舉薦往東邊去了。你是沒有瞧見我那個忠心耿耿的陳啟廉的表情,活像要把孟權佑這得意門生掐死的模樣。”

喬安略加思索,便已明白了過來,搖搖頭,道:“著孟權佑投向龍宸烈的事情,你竟也瞞著陳啟廉麼?”

“唉,安,你太聰明瞭,跟你猜謎簡直是自討苦吃。不過,聰明人總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因為很省力氣的,呵呵。不錯,我沒告訴陳啟廉,否則今日怎麼能看見我那二哥得意示威的眼神呢?若叫他知道只是為我做嫁衣裳,不知道會把他氣成什麼模樣呢!我倒真是很想看看他當時的嘴臉呢!”他說的意興飛揚,似乎已看見了龍宸烈吃癟的模樣了一般。

喬安輕嘆,說得好聽點,這叫做謹慎,說得直白些,這也可說是龍宸宇對陳啟廉的不信任。縱然陳啟廉對龍宸宇忠心耿耿,無可置疑,但難保那陳啟廉神色或言行不對,被龍宸烈瞧出破綻來。

龍宸宇,總是不會信任任何人的!

她心中忽然一動,開口問道:“那,慕容德對北狄之事作何表示?”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內室傳了出來,龍宸宇淡淡地道:“慕容德一向是主戰派,見父皇下定決心,倒很是高興。不過我看他那樣子,對馬德雲似乎也不看好,不過也沒說什麼。”

喬安的聲音中微微帶上了訝異:“你說慕容德是主戰派?他不是站在龍宸烈那一邊的嗎?”

換衣的聲音忽然頓了下來,龍宸宇頗為詫異地道:“安,你不知道麼?慕容德與龍宸烈一直都站在一邊,唯有在北狄的問題上說不攏,這也是他一直不肯自認為太子黨的原因。畢竟他是太尉,如果國家安定,周邊無戰,他這個軍事長官不就跟空職無二了麼?”

這一點喬安不是不知,只是之前並未在意,現如今情況就不同了,這關係到其父徐穀風一案的真相,她不能不慎重以待,尋知真相,於是接著問道:“只是因為這個麼?我記得他原來是御史大夫,官位不在太尉之下,為什麼後來卻又由文官轉為武官了呢?”

龍宸宇輕嘆一口氣,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度響起。他道:“這其中確實另有別情,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早在十四年前,慕容德的前妻,也就是慕容錦兒的母親到北郡探親,結果北狄正好於當時入侵,他的前妻便在戰亂中慘死,連帶著他三歲的幼子也跟著蒙難。

“經此一事,慕容德怒不可遏,聲稱與北狄誓不兩立。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對外只說是病逝。不過父皇卻是知道的,只因當年慕容德曾將此事說與父皇,並請求父皇賜予他太尉一職。我曾聽父皇無中提及過,所以知道。不過我想二哥應該也知道,慕容德應該跟他說過才是,只是兩人並不能達成一致意見罷了。”說話間,已經換了一身湖藍色便服,走將出來,隨便地坐在了喬安的對面。

喬安一怔,難道慕容德不肯同意龍宸烈的提親,與此事有關麼?那麼,龍宸烈府上有北狄人出現,慕容德應該是不知道的了。十四年前,掐指一算,那時自己才兩歲,父親也還在任大將軍。如果慕容德真那般痛恨北狄人,不應該會要陷害力抗北狄的父親的呀!尤其不可能用勾結北狄的書信!

難道自己先前的猜測是錯的?那封書信並非慕容德親筆所書,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