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一語不發。

店中私語竊竊,不少人都在暗地裡對她評手論足。但也有人對她視若無睹,自顧自的大聲說著什麼,只是偶爾也會往那邊一瞥,偷偷檢視她的反應,引來同伴的小聲嘲笑。

忽然有一個書生慨然而立,慷慨激昂地道:“聽說北狄又在北方邊關動作頻繁,對我天朝虎視眈眈,數次挑釁。只可惜駐守邊關的驍騎將軍溫潤玉人如其名,膽小懦弱,任由北狄放肆,大失我天朝之威,實實令人扼腕!只恨我只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否則真想奔赴邊關,殺殺他的威風!”說著連連嘆息不已。

他的一個同伴笑道:“信瑾,你又發酒瘋了!北狄犯關,自有朝廷應對,你去管他做什麼?”

那個被叫做信瑾的書生滿臉通紅,怒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文禮你怎麼如此說話?”

文禮玩世不恭地道:“我怎麼說話了?難道你還指望朝廷誰能北抗北狄麼?別妄想了!若有,北狄如今也不會如此猖狂了!”

鄰桌上一個商人模樣的人道:“我就不信,咱們紫星王朝泱泱大國,難道就找不出一個能抗北狄的武將了麼?”

原先那個文禮不屑地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朝武官一向以太尉與大將軍為首,如今大將軍虛位而懸,太尉原先是文官,對軍事並不甚解。而以五皇子為首的一干武將又一個個有勇無謀,囂張跋扈,哪能成事?想要靠他們抵禦北狄,無異於痴人說夢!你說呢,信瑾?”

信瑾再沒有剛剛的豪情,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無異於預設了同伴的話!

那文禮又低低道:“其實就算真有這樣的勇將,又有什麼好?朝廷能好好用麼?咱們紫星王朝也不是那麼無用,原也有個智勇雙全的武將,北抗夷狄數年,戰功赫赫,不也。。。。。。”

又一鄰桌上文士打扮的青年人道:“這位公子說的可是前大將軍徐穀風?”

文禮點點頭,嘆道:“大將軍為國盡心盡力,曾數年不歸家,卻因一個‘不從皇命,擅自出兵’被滿門抄斬,可不叫人寒心?這是朝廷自毀長城,又能怨得了誰?倘若大將軍猶在,又何須畏懼北狄?如今,可瞧瞧朝廷再拿什麼人去抗去?”

眾人都頗附同他的說法,想起故去的大將軍,酒樓中頓時一片沉默。良久,一位老者道:“伴君如伴虎,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大將軍的家宅正在歷陽。十數年前,老朽還有幸見過他數面,那威武睿智的模樣,當今可真沒有人能比的上了。他的夫人也是極美貌極豪爽的女子,聽說還是武林中人,只可惜。。。。。。那對面正是他的家宅,原先雕樑畫棟,賓客如雲;如今,卻是落敗了,人跡罕至,都已荒蕪甚久了!這人世間的富貴真如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文禮似是極為敬仰那位徐將軍,聽說這位老者這樣說,忙問道:“聽說大將軍是被冤枉的,臨死前還在仰天長嘯,大喊:‘老天,我冤啊!’不知此話是真是假?”

那老者沉默良久,才低聲道:“此話不錯。當日老朽還曾親眼見徐府滅門一幕。大將軍確實曾喊冤,而且至死不閉眼。大將軍一向愛國,只怕當日之事,卻有冤枉之處!”

眾人皆嘆,唯有窗邊的那位白衣女子依舊悠然看向窗外,似乎並不曾聽得他們說些什麼,只是,在寬大的衣袖之中,她的雙手已緊握成拳,用力得關節處都已發白。

那文士忽然大聲道:“什麼冤枉不冤枉的?上面想要殺誰便殺誰,還用什麼理由麼?就算真是不從皇命,擅自出兵,大將軍位比三公,為何不經三司會審便匆匆定罪?為何不押解京城便匆匆處決?為何連他四歲的公子都不放過?定是有人懼怕大將軍位高權重,故意偽罪害他一家!”

聽到他話中隱隱有直指當今天子之意,眾人都畏如寒蟬,不敢出聲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