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主意已定,但實踐起來還是有些難度。洞穴很高,就算我們要從距離最近的那個下手,它還是很高。繩索早弄丟了,悶油瓶從包裡翻出幾個剩餘的登山扣,幾個人又開始極限運動。

悶油瓶首當其衝的上去,我依然排第二,要到洞口的時候,悶油瓶拉住我胳膊,手臂穿過我腋窩,一把將我抱了上去。

我落地,腳跟停不住,幾乎撲在他懷裡。抬頭時候,悶油瓶眼尾微挑地望著我,我好像聽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亂蹦。說了句謝謝,趕緊往後一退。但悶油瓶沒鬆手,直接把我往裡一拽,難得厲色道:“小心點。”

我定了定神,才想起方才後面是什麼,要是一腳踩空摔下去,估計半路上的胖子也得給我陪葬。然,我心裡後怕的卻遠遠不只這個。回頭又看了眼冷冷清清的小哥,心裡越發的亂七八糟。

等胖子上來了,幾個人圍到棺材邊上。這是具普通松木棺材,但棺身一圈都給雕上了“堆金瀝粉”的線紋,讓它看起來闊氣很多。

悶油瓶和胖子站在東西兩側,準備開棺。我握了只黑驢蹄子站在棺頭。

胖子喊了三二一,厚重的棺蓋被掀起,一股黴臭撲面襲來,我皺了皺鼻子,抬了礦燈照進去。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這裡頭躺了具面目猙獰的乾屍,它似乎沒有要活動活動的意思,但不能準保它過會也不想活動,更不能準保它數不勝數的同伴躺久了不甘寂寞,會不會也想活絡活絡筋骨。

我愁得頭髮都快白了,胖子突然一把奪過礦燈,往近了照些,詭異地道:“它在笑。”

我讓胖子鬧得背脊一涼,說:“怎麼會是笑,它怎麼會笑?”同時又往下看了兩眼,乾屍只剩了骨頭和一層烏黑的皮,附著一些油脂和細小的爬蟲,就像原來是個帶著果肉的龍眼,現在被曬成了桂圓。然後順道瞟了眼悶油瓶,他抱胸站著,一副老子不想發表意見的模樣。

胖子又把腦袋湊近了些瞧,我看著底下一團烏漆抹黑的東西,強調著說:“你看錯了,是魚尾紋吧!”

胖子不樂意了,嚷道:“你丫的見過魚尾紋長嘴角?!”

我一拉胖子的雙層下巴,笑嘻嘻的說:“你不已經長了麼?”頓了頓,補充道:“說不定它原來也是個胖子,是你祖宗!”

胖子徹底不高興了,嚷嚷道:“你祖宗才長這德性。”

我攤攤手,懶得跟他貧。

胖子又將礦燈往下移了一點,從兩個空洞洞的眼眶聚焦到微挑的嘴角。這時候皮上那層上挑的弧度似乎又放大了些,這細微的變化放在一具乾癟的屍體身上,真他ma的毛骨悚然。

我從悠悠閒閒看到心驚肉跳。

胖子這少根筋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這次確定了,一派得意模樣說:“你看!胖爺什麼時候吹過?”

第二十四章

胖子這小人得志的模樣自然沒持續多久,因為底下的東西沒多會嘴巴竟咧到了眼角,幾乎分辨不清五官。而後乾癟的手也開始扭曲,或者說那根本算不得手,而是一隻指甲奇長並且尖利的野獸爪子爬著棺壁,刺耳地磨礪。

胖子嚇了一跳,礦燈脫手砸在了乾屍腦門上,立馬慌了手腳去撿。

這時,悶油瓶忽然按住胖子的手,對著我大聲道:“吳邪,黑驢蹄子。”

我二話沒說往裡頭就扔。悶油瓶又一推胖子,命令趕緊關上蓋子。

胖子算得機靈,幾乎立馬推上了棺蓋。但速度居然還是沒及那東西快,乾屍的半截手已經跑出來,被壓在外頭。厚重的棺蓋咯吱咯吱地晃動,就像煮沸了的水頂著鍋蓋要衝出來。不一會,棺蓋已經鬆動,眼看就要讓它給頂開,胖子這會急了,一個飛撲壓上去,只聽“吧嗒”一聲,那東西的手斷了,掉在地上。過了會,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