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平靜了。

我長嘆了口氣,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平緩下來。

胖子跳下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翻身從棺材上滾下來,凝重地道:“此地不宜久留。”

這倒是新鮮了,我納悶的問:“你不是胖子吧?”

胖子坐在地上甩甩手:“錢財如糞土,小命賠了可划不來。”

我心說人果然需要歷練才能成長,胖子總算開竅了。原想就此找出口撤離,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不同意的居然是悶油瓶。

胖子拍拍屁股站起來,“小哥,你也真不夠意思,我倆他ma的都陪到這裡了,你還一聲不吱,天真就不用說了,胖爺就算再貪財,也總不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你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停了停,忽然又頓悟道:“難不成小哥你得了什麼隱疾,要來找秘藥?”

胖子顯然認為自己這論調太有道理,笑得嘴都合不攏。

悶油瓶背對著我們,還是沒發話,但不用看,我也知道這人一定又在皺眉了。直到我們都放棄讓小哥回答了,他才忽然道:“麒麟印。”

我走到他邊上,問說:“麒麟印是什麼東西?你找這玩意幹嗎?”

悶油瓶腦袋一側,淡漠地道:“你不需要知道。”

那一剎,我他ma 心裡真火冒三丈,我不需要知道,那誰可以知道?張起靈,你把老子當什麼!但這火氣還來不及發作,就已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綿長的失落感,好像有萬千只蟲蟻在心裡啃噬,傷得我喘不過氣來。

有一瞬,我甚至覺得眼角有點酸澀,別人從不把我當回事,自己就像個跳樑小醜,跟來了也最多是個累贅。我低了低頭,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胖子許是察覺到氣氛不對,上前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打圓場說:“天真,小哥就這狗脾氣,他也為你好。”然後又小聲附在我耳邊道:“隱疾這種事,是人都不好意思說,你也別太難為他了。”

我聳聳肩,若無其事地背上揹包,問接下來怎麼著。

悶油瓶的視線一直停在我身上,但我故意沒去看他。直到胖子又喚了兩聲小哥,問有關麒麟印,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悶油瓶想了一下,又到洞口,望了會密密麻麻的“蜂巢”,最後視線定格在中央的玉石上,“我們下去。”

第二十五章(上)

結果,我們還是回到了原地。原先在下頭的時候,其實已經檢查過玉石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機關。

胖子四仰八叉地躺上去滾了一圈,最後枕著手臂,跟我招招手說:“e on; 北鼻。”

我懶得搭理,累極了坐下。

悶油瓶也不說話,仰頭還是望著“蜂巢”,好像能看出朵花來。過了會,他低下頭,淡然無波的眸子正好對上我的眼睛。我移開視線,喝了口水。

悶油瓶忽然叫了一聲“吳邪。”

我假裝沒聽到,繼續喝水。

悶油瓶難得不棄不餒,又叫了一聲。

我一臉不耐煩地吼幹毛。

悶油瓶似乎很無奈,“瓶裡沒水。”

我低頭往手上一瞧,真他ma是空的,頓時窘得無所適從。悶油瓶取下他腰間水壺,走上來遞給我。

我拍開說我不渴。胖子立馬滾過來對悶油瓶道:“小哥,給我。”

悶油瓶手一收,水壺又往腰間繫了回去。

胖子攤手道:“這世道好人難做,媒人更難做。”我心說滾你的媒人。

但接下來大家都沒再開口,也沒什麼行動,集體陷入了僵局,不知怎麼辦才好。我坐著,胖子躺著,悶油瓶站著,直到胖子開始打呼,一骨碌滾到地上,石板讓他砸出了個坑,四根金柱上的夜明珠瞬間淬亮,中央的玉石竟神蹟般的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