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順著花草的間隙,從天而降,如同當年猛張飛抄起那把丈八蛇矛當頭一下給人打的是倒立竄稀那般,欻!一下竄到我懷裡。

我這一個不留神差點沒給這貨帶飛出去。

“啊嗚~”

大鯉嬌羞妾意,如同那久別多日的小嬌妻,纏在我身上那是愛不釋手。我一個扒拉給這娘們兮兮的玩意扒拉到一旁,手上溼答答的,心說你這小朋友以前睡覺就愛嗦我手指頭,這都個把年頭了,咋還跟個要奶吃的娃兒一樣,沒半點出息。

“誒誒誒,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得了,咱這新衣服,別給我扒拉破了。”

我拎起這小蛟的後脖頸,給這貨揪到離我新衣裳稍遠點的位置,而後向外看去,見白日陽光底下,一高一瘦兩個對比極為強烈的傢伙正向我這裡走來。

最顯眼的當然還是那頭上沒什麼毛的巴衛,臉原本就黑,站大太陽底下,黑的跟個驢蛋球一樣,兩三根不羈的頭髮,很形象的解釋了什麼叫放浪形骸。讓我很好奇的是,這兒的天材地寶一抓一大把,咋就是沒有治療頭禿的呢?

“呦,啥時候出來的,咋不提前說一聲?”

笑得最開心的那個小白臉自然就是李天一,這貨不知從哪搞來的一身異域風情的獸皮圍裙,這東西我在王都那裡見過有賣的,不過,這裡用什麼貨幣做交易我是不懂的。

不著痕跡的把手裡的黃皮紙塞到後背給偷摸點了,我裝作訝異的一拍手,臉上整了副得見故人的矯揉作態,將手裡的大鯉塞到兜裡,繼而一個小跳來到李天一的面前,上前就是一個熊抱。

“我帥氣逼人又博學灑脫的祖師爺呀,我可想死你了!”

李天一被我抱住後,很是嫌棄的往後挪了挪頭,他一邊推搡,一邊告饒般警告道“別別別,口水,口水沾我衣服上了!”

打從我跟著猴哥進去閉關之後,先是睡了足足有小半年也許更久,第一次醒來時已經是夏天了。

望著窗外繁花似錦,南方喬木不比貧瘠的西北,到處都是副生機盎然的景色。

瞅著不遠處,河灘上那懶洋洋趴著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的白色蜥蜴,我心中暢想著生活可真美好的同時,嘴裡不住的問道“誒?像這樣一隻得是孤品了吧。”

信手煮起茶水的李天一分門別類的慢悠悠燙著茶杯,他只腦袋略微朝那個方向偏了偏,臉上噙著溫和而又睿智的笑容,隨口道“得了病的,不過也是罕見。”

“得病?”我把面前兩三個手指寬的小綠杯子夾起,很沒名士風範的一口悶完,接著往前一推,問道“得多少錢?”

我這問的自然不是治病的價格。李天一很嫻熟的給我面前的杯子又續上一杯,接著走過場般給分毫未動,但正襟危坐在一旁的巴衛面前杯子也添了點水,又在旁邊自己追自己尾巴玩的不亦樂乎的大鯉面前的翠綠杯盞上點了一下,最後才給自己倒滿。他不疾不徐的吹著面前的熱湯,給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回答。

“各地玩的人不一樣,價碼有多有寡,以江南為例,當地富商雖多,但玩這種稀罕物件的卻還是少,能賣個不錯的價,但頂天了一百兩了不起。”

我聽著這個報數,心說,一百兩銀子,少說也夠七八戶人家過一整年的了。心中抨擊著這些老爺們只是隨意玩樂就能花旁人好些年辛苦攢來的錢,又暗自在想,待會兒要不給這小傢伙換個舒服點的籠子待著?!

“要是賣去京都,那價碼可就不一般了。”

李天一又重新燒了壺開水,這杯子,壺,夾子,小碗都是他自己沒事燒著玩的,水,據說取自王都頂上那處泉眼。本來,那地方是不讓人隨意上去的,但這貨不知怎的和雨師妾私下達成了什麼共識,現在家裡只要有缸的地方,裡面的水全是山脈頂上那處活水源頭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