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煮茶可是有講究的,大到茶葉用具,小到水質溫度,就是當天什麼天氣,賞什麼景這喝的茶,泡的手法可都得略有區分。

但在我們這種土的掉渣,喝茶跟喝開水沒區別的土包子眼裡,這玩意就一個詞來形容,矯情。

“前些年,一隻白腹能賣上三十兩金的天價,這全身白不攙雜的,我都不敢想。”

沒去在意,李天一口中的前些年是指他生前的前些年還是如今這幾年。在聽到那三十兩金的報價後,我當場就決定,一定要給那白花花的小東西找一戶好人家。

“離比鬥,還有些時日吧?”

李天一手法嫻熟的分茶,見我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他笑著調侃了句“大羅金仙了?”

“啥玩意?害~哪的話呀。”

我又是一杯下肚,手指頭摸索著杯沿,心裡想的卻是該回趟家看看了吧。

“約莫還有個二三十天,等過了端午,我打算去江南那邊看看。”

“不回河州?”

“回那兒幹嘛?又沒有熟人。”

我把杯子放下,繼而眺望向遠方,看了看這邊獨一份的景,王都大道外,一隻穿藍底皮革制服的花白熊正攙扶著一頭年邁的狸花貓過馬路。

“得了病也還出來日行一善?真好~”

我這邊感慨著,那頭,李天一瞧見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賤兮兮的提醒了我一句“人家那是北境來的白熊,就這品種。”

“嗯…”

夕陽下,三人一龍坐在新修的花園小徑處,就著初夏時溫熱的涼風,一點一點把以前的老物件拿出來晾一晾。

就要端午了,一想到離此萬里,人間那邊該是熱熱鬧鬧籌辦節日時,我就想到常年冷清的大澤裡,除去少數幾個節日外,基本上都只有麋鹿一個人在來回打點。

女人很少回家,或者說很少露面,這讓我想起我的太奶,就是一個很封建保舊的老人,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待在屋子裡,藉著窗外的光去繡一匹有些年頭的布。

像她們這樣的人,不是不喜歡外面,但對她們來說,最舒服的就是待在屋子裡,透過昏暗,就像隔著一層窗戶,像看畫片一樣去觀察那個世界。這是我不能理解的。

按照人間的年曆,離端午還有三個日夜。

在我出關後不久,整個王都的人,額…妖,都知道他們的王上新收的門徒要去打一場不知輸贏的仗。

我倒是很想弄清楚,在我閉關的這些年裡,外面都是怎麼傳我的。

李天一隻推脫著說他沒特別關注讓我自己去問,我看向一旁的巴衛,後者似乎在這段時間裡也一直苦心修煉,當然我更傾向於他這個自閉兒童沒人願意帶他玩。

倒是大鯉,開始會說這邊的方言了,原先它祖籍應該是江南那邊的蛟,後來順著大江游去陝地,說獸語也帶著股陝北那味兒。

“啊嗚~”

大鯉眥著個牙,我看它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兒,用一種懷疑的口吻確認道“你說現在外頭都在傳,我是蓋世妖王唯一指定的繼承人?不是,這怎麼感覺我像是嫁到這邊來政治聯姻來著。嗯…這樣說好像更奇怪了。”

“哈哈哈”

這話我剛說完,那頭李天一已經開始笑出聲了,我當即一個回瞪,那傢伙人已經搖著搖椅,整個人當著眾人面消失於原地。

“算你跑得快。”

我碎嘴了句,將目光移向花園小徑盡頭處,閉關之後,我的五感神識已經能收放自如,用句時髦的說法,便是返璞歸一,與道合真了。

客將至,而先聞其聲,曰“方才拾掇行囊,遂才知道公子出關,來晚了些,還望見諒。”

我在這兒裡沒幾個熟人,她能來看我倒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