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的眸子裡聚起了濃濃不滿和微微怒意,黛色眉峰也皺出了薄薄的厭惡。

歐競天身子微微一僵,然而並未退縮,從身邊取出一個小小的白瓷瓶,取了藥膏輕輕塗在慕清妍紅腫的唇上。

直到唇上出現沁涼的感覺,慕清妍才掉開目光。淡淡的道:“歐競天,你越是這樣,便越是令我不敢靠近你。這樣的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我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有下一次。”歐競天同樣淡漠回答,然後扶起她,離開她,遠遠在角落裡坐下,伸手一拍,手邊彈出一個暗格,暗格中有一壺酒,他也不用酒杯,舉起酒壺,對著壺嘴兒默默喝酒。

阿仁唰啦一聲拉開車簾探進頭來,咂了咂嘴,笑嘻嘻道:“主子,賞口酒喝?”

歐競天伸指一彈,一道烏光直取阿仁面門,阿仁輕巧躲開,撇了撇嘴,道:“不給也就罷了,至於這樣要人性命麼?嘿!您以為我真的想喝您那酒?開什麼玩笑!光聞一聞也知道,那酒是酸的!”說著刷拉放下車簾縮回腦袋專心趕車去了。

自這一日起,歐競天與慕清妍兩人陷入僵持中。除了每日例行的三次揉腿,以及上下馬車,歐競天幾乎不與慕清妍有肢體接觸,連之前每晚的相擁而睡也沒了。

慕清妍一直保持沉默。

阿仁看不下去,美美插科打諢,卻得不到半點回應,無奈之下只得仰天長嘆:“啊啊啊!遇主不淑啊!啊啊啊!天生我才,明珠投暗啊!誰人能令某家一展所長,某家必奉為知音啊!”

這一日,正行路間,阿仁喋喋不休的抱怨戛然而止,馬車猛地一停,慕清妍收勢不住,額頭堪堪碰到車廂板壁,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歐競天猛地伸出手扶在板壁上,解救了慕清妍額頭撞青之厄。

還不等慕清妍反應過來,歐競天已經問道:“該來的都來了?”

阿仁吊兒郎當回道:“是啊是啊,大魚小魚大蝦米小蝦米一隻不少呢!”

歐競天夷然端坐,優哉遊哉的自斟自飲,這一路他每日必喝一罈酒。

慕清妍揭開車窗上厚厚的簾幕,透過窗上糊的薄紗望出去。

只見馬車已經被密密匝匝的人群所包圍,看衣飾打扮不止一個勢力。

只聽一個雄渾的聲音道:“來的可是天慶楚王歐競天麼?”

阿仁的聲音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們主子一人可抵百萬雄師,你們這麼點蝦兵蟹將可不夠瞧的!對付你們,甚至不消小爺動手,只吹一口氣,便能將你們吹上天!”

“吹上天?”一人冷哼道,“吹牛吧小子!”

“咦?”阿仁驚異,“這位,您還蠻有自知之明的啊!”

“你!臭小子,你罵人!”氣急敗壞的。

“小爺沒罵人啊!實話實說而已啊!啊喲喲,滿地畜生哦!”玩世不恭的。

“弟兄們。上啊!和他廢什麼話!”

慕清妍便看到圍著馬車的包圍圈越縮越小,馬車前傳來劇烈的兵器撞擊聲,還有阿仁的冷嘲熱諷聲:

“哎喲,好一招犀牛甩尾!”

“這一招懶牛打滾漂亮啊!”

“嘖嘖嘖,這是什麼招式?老牛尥蹶子?”

“嘿,真俊哎!這不莫是黃牛啃屎?”

……

楚王的逃妃;龍游;卷二 冰泉冷澀;第三十章 柳依依、道阻且長;

“哈哈哈!笑破小爺肚皮啦!什麼阿貓阿狗,啊不,我都忘了,一群笨牛!也來小爺面前出乖露醜!回家抱牛犢子去吧!”

也不知他如何出手,耳中便接連傳來“砰砰”“啪啪”人體落地之聲。

慕清妍放下簾子,微微有些失望,她本以為段隨雲會跟來的。

“主子啊,”阿仁轉身回到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