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聽徐渭點評了大結後,點頭欣慰笑道:“修業的功課可是日益猛進,眼見也寬闊許多,若能保持此水準,小小科舉,料想無礙。”

曾颯聞言鬆了口氣,笑道:“老師這般說,可叫我放了心。家父日日催著,就盼著我能科舉及第,倒叫我心裡惦記著,七上八下的。”

徐渭待弟子向來寬和,聞言笑道:“曾兄也是緊張你的學業,你眼見便要弱冠,若能此時於學業有進,你父親也可為你安排後面的路。慈父之心,你可要領會。”

曾颯不敢再玩笑,低頭正經了顏色道:“老師父親的一片苦心,弟子心裡明白,叫長輩為我操心,弟子惶恐。”

徐渭大笑道:“你在我身邊八載,跟我讀書學習,尊師重道,品學出眾,在老夫心中,你與文華無異,為你操點心,又有什麼打緊?只要你不負我這片心思,老夫也就知足了。”

曾颯越發感動,賭咒一般道:“定不叫老師失望。”

徐渭滿意了,放了他在一邊先休息,叫賈瑚過來檢查功課,先看了他的字,瞧著都沒什麼錯漏,點點頭,讚道:“你小小年紀,難得肯耐下性子來寫字,今天的字比昨天多了三張,你還能一絲不差得完成,筆鋒處比先前還要圓潤,很是不錯。”又指了幾個字讓賈瑚看,“不過這些字,轉折處有些散了,你可是描過了?”

賈瑚看了一下,正是他故意錯漏的地方,點頭認錯:“是弟子錯了。”

徐渭就喜歡賈瑚這樣知錯就改的性子,點點頭,道:“今日大字再加五張。”賈瑚應了。徐渭又考校了他這幾日背誦的文章,這次倒是沒挑出什麼錯來,又佈置了他明天的功課,便回去辦公去了。

徐渭一走,原本還正襟危坐的曾颯登時軟了身子,整個人斜斜往椅子上一靠,長長呼了口氣:“終於~”

賈瑚對著場面早就是見慣不慣了,找了張椅子坐下,順手抄起他的那篇文章,一目三行看過,笑道:“師兄你就再忍忍,只等你考過了此次科舉,榜上有名,以後師傅自然不會再這般日日盯著你了。”

曾颯擰著眉頭哀嚎:“那也要考過了才行。如今我家裡父親是天天早中晚地逼我讀書,師傅日日出題讓我作文……要這次不過,等再過三年我還得再來一次……”拍了記額頭,整個人都萎靡了。

賈瑚被他逗得好笑:“師兄你還漏了一個人呢,你這次要沒過,不說曾大人師傅,單隻劉師兄,就不會輕易放過你。”

說到劉衍,曾颯激靈靈打個寒顫,眉眼間苦的都能擰出膽汁來了,哀叫著:“這日子可怎麼活啊~”

賈瑚搖搖頭,笑得眉眼彎彎。指不定還真是一物剋一物,曾颯性子跳脫,被嬌養出來的爽朗性子,便是在徐渭面前也是進退有度的,偏只劉衍一冷下臉,他心裡就犯哆嗦。按曾颯的說法,那是小時候被劉衍盯著讀書,稍有懈怠就被打戒尺打怕了,不過依著賈瑚看,曾颯對劉衍,確實是與徐渭一般的敬重。

“師兄你且忍一忍,師傅也說了你如今功課大進,你只消在這最後的日子抓緊了不要鬆懈,此次科舉,定沒有問題的。”

曾颯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隨即又是一通鬼哭狼嚎,“後面還有好些天呢,那不是還得日日看書做一篇文章?”賈瑚懶得理他,自顧自鋪開紙筆做起自己的功課來……

賈瑚在徐家用過晚飯回來,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他本來要去給張氏賈赦請安,才進了府邸,就有下人攔住他說是賈代善找。賈瑚莫名所以跟著人前往賈代善的書房,思來想去,怎麼都不明白,賈代善能找他有什麼事。這當口,他不是忙著給他的小兒子鋪路搭關係嗎?

“孫兒給祖父請安,給二叔請安。”

出乎意料的,在書房等著他的不止賈代善,賈政也在。賈瑚真有些迷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