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徒宥昊還會有現在這樣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的表情,卻是從來沒見過!賈瑚想起他平日裡板著張臉在他和韓昹面前雖然好了許多,但時不時還會面無表情的模樣,再對比如今,巨大的差距,怎不叫賈瑚心中發嚎?

若叫外頭那些天天在背後說四皇子嚴肅刻薄的人知道,怕是要瞠目結舌了。賈瑚這般想著,眼中不自覺快速劃過一絲笑意,再看徒宥昊時,那些個惱怒便去了大半。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徒宥昊竟會偷偷親他,而且那動作……賈瑚想起雙唇接觸時,他那生怕驚動了他一般的輕柔,再到後來那不自禁的摩挲……

“你……”聲音才一出口,低沉的聲音叫兩人不由都是心頭一動,賈瑚莫名便有些說不下去,深深看了眼徒宥昊,又停了下來。

徒宥昊心裡只如百爪撓心,恨不能賈瑚給他個乾脆痛快,見他張了口又停下,只當他氣得狠了,不由羞愧的低下了頭,悶聲低低道:“是我冒犯了你,你、不管你……我、我不是……”有心想說不管賈瑚怎麼樣,他都接受,可念頭一起,心裡第一個就受不了了。你若不理我我也理解?呸,他才不願意呢。你若生氣,只管打我便是?!自己是皇子,賈瑚要真把自己打傷了,他是無所謂,御史怕要彈劾賈瑚呢。你要是不歡喜,我以後再不敢了——徒宥昊又怎麼願意?腦海中千思百轉,措辭了好半天,到最後,徒宥昊發覺,自己竟說不出半句完整的句子來。傻傻的直勾勾盯著賈瑚的雙眸,徒宥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我,我當時就是想、想親親你……”

話說出口,徒宥昊自己都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他這都說的什麼啊?!

賈瑚臉色瞬間也黑了下來,冷笑著道:“莫不是,我還當謝你青眼?”竟乘著他喝酒佔他便宜?

徒宥昊瞧他板起臉,嚇得忙解釋說道:“不是不是,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那真是昏了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意不是這樣……”

賈瑚卻聽得越發不是個滋味,打斷他道:“不是這意思?難道你願意不是要親我?你是把我當成了什麼人?!”這卻是比徒宥昊親他還叫他難堪,他賈瑚竟還被人當成了替身了?賈瑚暗裡,卻有些動了真火。

徒宥昊哪能叫賈瑚這般誤會他在,這時也顧不得旁的了,連忙說道:“哪是如此,在我心裡,這天下間,再沒有人比的你的,我如何會把你當成旁人?”

斬釘截鐵的一番話,說得賈瑚卻是愣住了,徒宥昊這方猛然回神,羞得滿臉通紅,垂頭埋首不敢看他,支支吾吾低聲道:“你方才,真是好看,我才一時犯了糊塗……”

賈瑚聽著他那幾乎細不可聞的喃喃,心中卻是複雜起來。

說起來,他開始並沒有把這當回事。他來自文人恣意的隋朝初年,彼時魏晉之風蔚然,龍陽之風,說來並不算什麼,世人也當是風雅事,只消不落入下流,眾人亦並不以為意。便是他年少輕狂時,也是沾過的,旁人只說是少年風流,卻不是什麼大事。

徒宥昊與他是好友,往日他不曾開這個竅,賈瑚也沒想過,卻不料這一番酒醉,卻是扯出了這一樁事來。閉目養神,卻被好友偷偷摸摸親了過來,賈瑚本意要假作不知,慢慢卻覺得不對,徒宥昊那一番溫柔繾綣,卻不似一時慾念,反倒像是動了真心思,這才猛然睜開雙眼,驚動了徒宥昊。

少年輕狂風流,並不算大事,可龍陽之事,只做消遣還好,若動了真心,卻是不妙……賈瑚瞧著神不思屬手足無措的徒宥昊,震驚莫名,他卻不知,徒宥昊什麼時候對自己動了這樣的心思?

徒宥昊時刻關注著賈瑚,哪會錯過他臉上變幻的神采?等到看到他眼中迷惘盡去後那一絲決然,猛然便又了不好的預感,乘著賈瑚張口要說話前,忙忙說道:“子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鬼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