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得如墜冰窟,即將失去他恐懼突如其來的將他淹沒,令他當場失態,直到醫生的診斷下來以後,才發覺自己反應過度了。

注視著越辭發燒到泛紅的臉頰,平穩的呼吸聲,方中規走到他的床前,單膝跪地,輕輕地握住青年的手,小心翼翼的不去驚醒對方,動作虔誠而專注。

他還活著,就是自己的面前,連呼吸聲都可以清晰可聞。這個認知,令方中規勾起唇角,比自己執導的電影獲得了國際大獎都要來的滿足。

房間的平淡的安逸的氣氛,卻在下一秒被打破,一道急匆匆的身影穿過走廊,將病房的門狠狠的撞開發出巨大的聲響,少年焦急的臉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一雙貓眼迅速在病房裡掃視一圈,定格在床前和越辭和方中規交纏的雙手上,臉色更為難看。

“動作放輕,他在睡覺。”方中規淡淡的提醒一聲,將越辭的手放回去,掖好被子,從容的站起來。

盧溪沒有理會,率先走上前撫了一把越辭的額頭,又看了一眼吊瓶上的名字,難看的臉色稍緩,換向方中規的時候,語氣卻帶著十足的□□味:“方導追求完美的態度令人欽佩,但是以後能否考慮一下演員的身體承受能力再做決定,越辭這具小身板可經不起大導如此苛刻的壓榨。”

方中規眼眸微暗,對方的話正好點中他的痛處,是他拍戲的時候陷入瘋魔不管不顧,為了最完美的效果讓越辭在雨中反覆摔了兩個小時,才導致這場大病的發生。

看著青年閉著眼睛蒼白的臉頰,他的心也在陣陣抽痛,聲音沙啞的道:“是我的錯。”

盧溪絲毫不為所動,他今天接到訊息說越辭昨晚上在暴雨中拍了半夜的戲,今天燒的昏迷不醒,當時氣得肺都要炸了,甚至顧不上和洛陽請假,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只想罵這個笨蛋不長腦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現在看到罪魁禍首,連往日世交的情誼都拋在腦後,稱呼都從方二哥改為方導,這樣的怒火豈是一個道歉就能消氣的?

他譏諷道:“希望方導吸取教訓。”

又吩咐後面跟進來的助理:“去給越辭辦轉院手續,這裡的醫療環境太差,將人轉到傅家的私人醫院。”

“不行。”方中規出言打斷,盧溪對越辭的佔有慾就像護著玩具的孩子,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染指,既幼稚又不計後果,令人頭痛,他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中反問:“你將人接到私人醫院,想過要怎麼和三爺交代嗎?”

和三爺交代。

盧溪頓時後背一僵,隨即冷冷的目光如利劍朝方中規射去,冷笑著像只張牙舞爪的貓:“不勞費心,這種小事小叔叔不會在意的!”

不在意?

那日和會所的交鋒,到現在都令方中規心有餘悸,傅三爺那種老謀深算的狐狸,在面對越辭時的態度都隱隱洩露出幾分的佔有慾,那是盧溪這種奶貓的氣勢完全無法比擬的,一看就是對越辭極為在意,又豈會輕易罷休。

眼下若是送到傅家的私人醫院,豈不是把肉放在案板上,任由對為所欲為!

但是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說給盧溪聽,哪怕少年看起來已經比以前穩重許多,但還是太過於青澀,尤其一碰到越辭的事情就會炸,若是讓他知道這些,只會適得其反。

“如果你執意認為這裡環境不行,可以轉院到帝都中心醫院,正好方家在裡面有人,可以就近照料。”方中規考慮片刻,退讓了一步,說完後看了盧溪一眼,淡淡的道:“但是傅傢俬人醫院,不行。”

“這件事不需要你同意。”盧溪雙手環臂不以為然,言辭犀利的直擊要害:“你也不過是他工作上的導演,生活上這些私事,你無權干涉。”

方中規臉色微凝,聲音冷靜:“那你,又想以什麼身份為他辦理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