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尹美麗,柳仲親切地管她叫美麗,但跟我並不熟絡,不過此人經常跑來我們寢室妖言惑眾,而且每次臨走的時候都不忘揣上點花生瓜子什麼的,來得多了,也就臉兒熟。

柳仲的朋友幾乎都會介紹我認識,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大部分是一些容易相處的人,我也沒有牴觸。但這個美麗可不一樣,這個人可不是一般道行的蛾子,說話有影沒影的,一張嘴抹蜜似的特能掰,每次上我們屋來都是雷打不動地成晚上掰,還愛吹牛皮。她總喜歡把自個兒說的不是一般人,她們家的親戚把全中國各個省市的官兒全都包了,就連內蒙古大草原都是她們家種的,她們家有的是錢,有的是關係,她從小到大吃不愁穿不愁,褲頭都是美津濃的,說得死而復生。

——我呸吧!就這樣的達官貴人還跑我們寢室又吃又拿,見著什麼都是好的,傻B信她!我不止一次告訴柳仲宿舍人討厭她,讓柳仲別領她回來,柳仲卻說就愛聽她胡謅,謅得山南地北的,比看故事會解悶。

第二章 撫摸灰塵(41)

柳仲喜歡跟這個美麗瞎掰著玩,或許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柳仲她天生碎嘴巴,我們系誰給誰東西偷了,誰把誰男朋友搶了,誰用肚子給大款生兒子掙了兩萬五,柳仲就像地下情報員一樣什麼事都是第一手訊息,只要是她說的訊息保準生動,保準你聽得就跟親眼看見了一樣,但你可千萬別信,添油加醋那可是她的長處啊!

柳仲招呼幾個小民工坐在自己床鋪上,她坐對面。我就納悶了,今天那個美麗怎麼不掰呢,還有她領的那三個女生,都特安靜,這光剩下柳仲自己拍著大腿扯東扯西的,往常可不是這樣,往常那個美麗古今中外,嗓門可大了。

我偷偷往柳仲床上望了兩眼,袋鼠也心領神會地跟著望,只見柳仲床上的四個小民工一副飢不擇食的樣子,正在比賽吃柳仲的那些零食呢,那幾根先前被柳仲選中的大個兒香蕉早已無實剩皮,這下子柳仲消停了,換成她們頭不抬眼不睜大開吃戒了。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跟袋鼠相對一笑繼續看雜誌,與此同時,我看見坐在我倆對面的企鵝連續打了三個哈欠,她索然無味地嚥著唾沫,撲通一聲仰在床上,不動了。

等到我們宿舍另外幾個丫頭回來的時候,那塑膠袋裡的水果已被粉碎得精光,剩下最後一個蘋果,竟然沒有桔子大,好在她們興致高漲並沒追究,她們一窩蜂地擁抱我向我道賀,宋宋還向我獻了倆飛吻,等我想飛她的時候,人早匆匆不見了蹤影,估計都是歡蹦亂跳哪兒熱鬧哪兒去了。

當我再次捧起雜誌,我聽見下面一個小民工叫我的名字,就像看見了長脖子怪獸的那種聲音,驚訝且喜悅!此時,這個小民工站在袋鼠床邊,她說,哎呀,要不是你們寢室回來人,要不是聽見你的聲音,還不知道你在屋呢!說著,她開始介紹自己,併為遲晚地發現躺在上鋪的我感到遺憾,她語焉不詳,特別激動。

這個小民工正是美麗領來的朋友之一,這從一進門就一門心思地只顧著吃了,別說看不見我了,就是真有個怪獸,也不一定看得見!我聽她口音不是當地人,嗑嗑巴巴,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呀,好像在哪兒見過,長得也挺面熟,然後袋鼠一笑,我就想起來了。那次,就是上個月,葉雨買了一些東西過來看我,由於當天不是指定的探親時間,於是門崗的老大爺廢話會比較多,那天不就是這個人慌慌張張地跑到食堂裡,氣吁吁地通知我說,那個,崗門(肛門)有人找你,開了輛自行(hang)車,結果搞得我們一桌子小尼姑同時噴飯的女的嗎?!

是她,叫門崗不叫門崗,叫崗門,就是她!

我認出她,想笑又不好意思,這時候美麗和另外兩個小民工也都轉移過來,她們跟我面對面地坐在企鵝的下鋪。美麗先是掏出一盒沒開封的520,扔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