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媳婦……”

杜蘅板了臉,想把注意力集中到香囊上,無奈指尖輕顫,竟然拿不穩針。

繡了兩針,卻是錯了,一怒之下將香囊往迎枕上一扔:“你有完沒完?”

蕭絕心一慌,一把將香囊抓到手裡,嚷:“開句玩笑也不行?好嘛,頂多以後不叫了還不行?你可別一氣之下,把它給了別人。”

“呀!”杜蘅抬眸,見他正正抓著繡花針,又氣又急,慌忙喝道:“快放下!”

“不放!”蕭絕死死地抓著:“這可是你第一回想著要送我東西,休想要回去!”

杜蘅心神一顫,嚷道:“針刺到肉裡了,你沒感覺嗎?”

嚷到最後,聲音已明顯帶著哽咽。

蕭絕定了睛一瞧,繡花針果然刺入指間,隨手將之拔出,笑道:“這麼小,還真沒什麼感覺……”

發現不對,停下來疑惑地望著她:“哭了?”

杜蘅望著他,眼裡倏地浮起淚花:“傻瓜!”不過是個香囊,哪裡值得他這樣!

這樣的痴心,她欠他的情,要怎麼才能還得清?

“喂,你別哭呀!”蕭絕慌了:“真的一點都不疼。習武之人皮粗肉糙,哪有你們閨閣女子嬌嫩?輕輕扎一下,根本沒感覺……”

杜蘅狠了狠心,有心想快刀斬亂麻,免他愈陷愈深,對著那雙真誠的眼睛,絕情的話還沒出口,眼淚已經紛紛墜落。

蕭絕一臉疑惑:“怎麼啦?”

他好象沒說什麼過份的話吧?總不會因為他給針刺一下手,就心疼成這樣,情緒突然失控,一定有別的原因。

杜蘅深吸一口氣,抬手抹了淚水:“沒事,就是想著黃雨太可憐了。”

罷了,既是推他不開,趕他不走,那麼便順其自然,真到了無路可退的那天再說吧!

蕭絕苦笑,明知她是推脫迴避之詞,也只好順著她的話風來講:“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能遇著你我,便算不得可憐。”

她要繞,他便陪著她繞。

她想瞞,他便由著她瞞。

就這麼呵著,寵著,護著,疼著,就不信一輩子也捂不熱她這顆冰冷的心?

“聽說,皇上下了赦令?因逃荒趁食而離鄉背井的,若不欲或不便返鄉的,可留於趁食之處。只需往衙門報備了,重造黃冊就可落戶?”杜蘅定了定心神,問。

“黃則中的案子轟動一時,”談到正事,蕭絕的神情立時便嚴肅了起來:“她想用原來的名字,恐怕不行。想要入宮,更得換個身份。”

杜蘅輕聲道:“她本人堅持,也不好太過違拗。好在,黃雨只是乳名,知道的應該不多。”

將心比心,換成是她,也不願意頂著別人的名字活。

宮門一入深似海,就讓她留個念想,又如何?

蕭絕眉頭微蹙,想了想,終是點頭:“成,我去想辦法。”

“她以後要入宮選秀……”杜蘅又小聲加了一句,抬起眸飛快地睃他一眼,見他並無不耐之色,這才接著往下道:“身份太低的人家恐怕也不成。高了,又怕啟人疑竇……”

她仔細想過很多次,確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輕重之間的拿捏,分寸之間的掌握,都不是那麼好控制。

“她是官家小姐,自小培養的氣質,非商賈出身的小家碧玉可比。”蕭絕淡淡道:“這些,我都有考量,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杜蘅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似乎,她一直都在給他下指令,出難題,還從未過問,具體經辦這些事情得花多少精力,動用多少關係?

蕭絕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這算是道歉嗎?”

算她有良心,總算知道要心疼一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