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不語,給他來個預設。

老實說,若是沒有他,她自個多花點精力其實也能辦到。

但要花費的金錢和時間,就無法估量了。

最可怕的是,她如今走慣了捷徑,已經不太願意自個花費時間和精力去籌謀計算。

有什麼事,第一反應便是找他,不管多棘手的問題扔給他,便萬事大吉……

這個習慣,真真要不得。

萬一哪天,兩人鬧崩了,他拂袖而去。

她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最初孑然一身的時候?

“真心疼啊?”蕭絕閉了眼湊身過去,笑嘻嘻地道:“那就,親一個?”

“好!”乾脆利落的回答,蕭絕還沒反應過來,右臉上就被吧唧親了一口。

這熟悉的天真嗓子,這豪放不羈的力度,這頰上糯溼而粘膩的觸感,在在讓蕭絕心生不妙。

猛地睜開眼睛,見初七學他的樣子,彎了腰傾身向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左臉:“這邊要不要再親一個?”

蕭絕駭然失聲:“你啥時進來的?”

杜蘅掩著嘴,吃吃地笑個不停:“該!”

初七不管三七二十一,噘了油呼呼的嘴往他左頰印去。

“不,不用了~”蕭絕驚跳起來,椅子咣噹倒地,人已落荒而逃。

初七愕然,從身後拿出一盤醬豬蹄:“師兄幹什麼去?我還沒請他吃豬蹄呢!”

“咯咯~”紫蘇笑得直不起腰。

楊柳院裡歡聲笑語,平昌侯府裡卻是一片凝滯。

“咣噹!”夏雪抄起茶蠱,對著翡翠的額頭砸了過去:“這麼燙,想燙死我嗎?”

這大半個月,衛守禮那潑皮日日來堵門,害得她成了臨安城的笑話,甚至還成了賭桌上各人博彩的彩頭!

如此的奇恥大辱,讓自小捧在手心長大,頤指氣使的她,如何忍受?

偏又被許太太拘住了,不許出門。

這股子怒火憋在心底無處發洩,只好每天在家裡打罵奴才出氣。

身邊的奴才動轍得咎,個個膽顫心驚,不知她何時發作,下一個會拿誰開刀?

外院做粗使的還好,只需小心些不在她眼前晃動就成,貼身侍候的可就慘了!

她成天呆在家裡,身邊片刻離不得人。

不過半個月的功夫,七八個丫頭已沒有一個身上不帶傷的了!

象翡翠這樣,給茶杯砸一下,被開水燙一燙的,都還算輕的。

象水晶那樣的就慘了,大小姐一個不爽,逼著她頭頂著酒杯貼牆站著,給她當靶子,結果一個失手,把眼睛射瞎了一隻!

結果許太太知道了,也只輕輕訓斥了夏雪幾句,賞了她幾味藥材,賠了五十兩銀子,打發人把水晶她娘叫來,讓把人領家去。

水晶她娘本想鬧幾句,結果還沒等靠近上房,就給幾個如狼似虎的粗壯婆子架了出來,扔在了院子裡,奚落了一頓。

“你家水晶籤的是死契,別說只是射瞎隻眼睛,便是打殺了也是她的命!慢說主子還賞了藥材和銀子,也沒要她的贖身錢就讓家去,已經算是天大的恩典了!再不知好歹,拉到衙門裡,判你一個訛詐的罪名,送到牢裡去!”

水晶她娘捱了打,這才知道厲害,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乖乖帶著女兒來收拾行禮,順便辭行。

“小姐,”翡翠剛捱了打,額上還頂著棗大的包,這時只敢遠遠地立在門邊,怯生生地回話:“水晶她娘帶著水晶來給您辭行。”夏雪心裡正燒著一把邪火,沒好氣地喝道:“這種蠢貨領來做甚?叫她滾!別髒了我有屋子!”

翡翠尷尬地瞥一眼水晶,小聲道:“小姐正在氣頭上,你別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