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再忍不住,捶著炕大笑出聲。

難得他笑得這麼開心,她的氣漸漸消了。

而且,他的笑聲,優雅如琴,很好聽誒!

杜蘅噘著唇,悻悻道:“不信算了!”

蕭絕一把抱住了她,死命地親了幾下,嘆道:“死老頭,明知小爺家裡放著這麼可愛的媳婦,偏偏要我出京辦事!壞人姻緣,也不怕損了陽壽!”

杜蘅一驚,也顧不得他這話多麼大逆不道,驚世駭俗,脫口道:“你要出遠門?”

蕭絕將頭埋在她秀髮中,戀戀地不願放手:“食君之祿,替君分憂。”

言下之意,便是預設了。

“什麼時候?”杜蘅膽顫心驚。

竟忘了掩飾感情,任不捨,擔心,留戀,驚悸,害怕……等情緒展/露/無/遺。

蕭絕默了片刻,道:“今晚就走。”

“今晚?”杜蘅吸了口涼氣。

“別擔心,”蕭絕忙安撫:“事情並不算太複雜,很快就可以回來。”

“去哪,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還有什麼人去?”杜蘅摒了呼吸,問。

蕭絕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實話:“大澤郡。”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會盡快回來。”

“可不可以不去,或是改派別人?”杜蘅心一涼,抓著他的手,用眼神哀求他。

大澤雖不是疫區,但從京城去大澤,保定,邯鄲都是必經之路。

而那兩個地方,是疫情最為嚴重的州縣之一,幾乎十室九空!

事到如今,她怎麼還敢讓他去冒這個險!

她輸不起!

蕭絕眼裡浮起不忍,沉吟著,不願意讓她失望,可又不想騙她,掙扎了許久,才輕聲解釋:“若是可以,我豈願意與你分離?實在這件事,不能假手於人,非得我自己去不可。”

她緊緊地咬著唇,大大的眼裡,盈滿了淚水,偏又倔犟地打著旋,怎麼也不肯落下來。

偏是這樣故做堅強,最是勾人心軟,惹人憐惜。

“阿蘅!”蕭絕手足無措,既感動於她對自己的依戀,又詫異她何已變得如此脆弱?

再三向她保證:“這次任務,本身並無多大危險性。只不過,事涉機密,卻不方便別人插手。你放心,最多一個月……”

他邊說邊偷眼覷她,瞥見她面色大變,立刻警覺地閉了嘴。心頭,卻是苦笑不迭。

一個月,那時疫情早就在數省漫延,京師也已戒嚴,他便是想回也回不來了!

況且,大澤與京都隔著兩個省,便是快馬往返,不眠不休也得半個月!

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一個月回來云云,不過是他為了安她的心,胡亂編出來的謊言罷了!

杜蘅越想越絕望,再忍不住,豆大的淚水吧嗒掉下來。

砸得蕭絕的心生生地疼,抓了她的手按在胸口:“媳婦,你別哭呀!你一哭,我這裡心就跟刀割似的。”

“不要去,求你~”杜蘅才一開口,聲音已然哽咽。

“不用一個月,最多半個月,好不好,嗯?”他心疼不已,抱著她百般安慰。

“若是,”杜蘅掙扎了許久,試探著問:“京裡馬上有大事發生,大到足以影響國運,你可不可以離下來呢?”

“你指什麼?”蕭絕心中一動。

杜蘅神色略略不在自,垂了眸避開他灼灼如炬的目光:“我只是,打個比喻而已。哪裡是真有事情發生?”

蕭絕正色道:“就算真有大事發生,自有皇上聖裁。退一萬步說,倘若皇上一人做不了決定,有幾位閣老,六部堂官們在,這朝政就亂不了。我不過是個武夫,了不起充當密探,殺幾個人。這種大事,卻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