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語打發走了阿芊,他便端詳起了那邊的契苾何力。

昔日猛將舞劍他做詩的時候,蘇定方仍在,如今這位契苾何力仍舊寶刀未老,老蘇卻已經過世了,著實是歲月如梭。想來如果老蘇在世,這東征先鋒軍的主將,大約非老蘇莫數。

雖說年紀大了,早就淡出了朝政,但這熱鬧的場合卻少不了許敬宗和李績。這一文一武笑呵呵地在那裡各自和自己的小***攀談著。忽然,兩個人全都看見了從側門處重新溜回來的李賢,竟是同時出聲叫道:

“沛王殿下!”

李賢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一嚇,再看到旁邊大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登時嘆了一口氣,認命似的朝前頭走去。一邊是他的師傅,一邊是他的沛王府長史,又都是元老重臣,偏偏同時出聲,真不知道是否商量好的。

正當他走過一群年輕官員身邊的時候,右手忽然被人猛地塞進一團什麼東西。雖說覺得奇怪,但他只是略瞟了那些人一眼,瞅見泉獻誠正衝自己笑,便將那紙團往手心中挪了挪,繼續慢悠悠地朝前走。

李績和許敬宗並沒有演一場爭搶好戲,而是同時向對方挪近了幾步,心照不宣地互相望了一眼,便同時朝李賢點點頭。等到近前彼此打了招呼,許敬宗便略退兩步,任由李績先引著李賢認識了一圈將領,這才笑眯眯地上前把李賢拉到了一邊。他卻不學李績那一套,而是神秘兮兮地道出了一句話。

“那位房家的芙蓉花,今天可是和她的母親清河郡夫人一起在偏殿,殿下待會可以去看看,這芙蓉花的名號是否屬實,哈哈!”

第三百六十八章 玲瓏心思誰人及

然是打著為太平公主李令月慶祝生日的名頭,三歲的得露面一下。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和她完全沒關係了。

李治雖然身體大有起色,但長篇大論不免有些強人所難,所以,挑大樑的武后便接過了重任,談笑風生中猶不失大氣嫵媚。幾個曾經見過昔日那位王皇后的老臣,心裡也不得不承認,比起一尊高高在上的木頭人,武后的形象無疑更符合群臣對於皇后的期待。

由於是正式場合,武后自是裝束得雍容典雅,雲鬢上大小花釵十二樹,在四壁的煌煌***下熠熠生輝,髮間簪著一支綴滿珠玉的鳳形步搖,晶瑩輝耀。深青色的鈿釵襢衣,藕色的舒長帔帛,然而,這華貴的禮衣卻比不上武后那雙瑩白如玉的手。此時此刻,那雙手正在主人的指揮下做出種種姿勢,襯托著那神采中的自信,愈發讓人無法逼視。

李賢坐在下頭,一雙眼睛卻一直在四面掃來掃去,算是少有幾個不被武后話語影響的人之一。那一位可是他老媽,他平時沒少受過敲打,哪裡還會在乎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在他偷偷灌下第三杯酒的時候,說話終於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正式賜宴的環節。

宮廷宴會上雖然是美酒佳餚,但要喝醉容易,要吃飽難。作為一個合格的臣子,要隨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否則,你忙著填飽肚子的時候,沒準天子就出現在你眼前。一個對答不好,那前途可是通通泡湯。再說,挾著一筷子菜四處掃視著實不雅觀,端著個酒杯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李治只是下來和李績許敬宗上官儀以及契苾何力打了個招呼,便回到了御座上,剩下地事情便都交給了李弘這個監國太子。原本這種體現自己禮賢官員的場合,武后也會下來表演一番。奈何今日還有無數命婦等著她,因此她很快便離席而去。她這一走,李賢自是鬆了一口氣,笑嘻嘻地站起來給老爹敬了一杯酒,就下去和幾個往日走得近的官員說話去了。

應付完這一圈之後。他趁人不注意,找了根廊柱,躲在陰影中,悄悄從腰帶中摸出了剛剛那個紙團,展開來一看,卻只見上頭只是草草寫了一家店鋪的名稱,還有一個日子和時辰。正是十天之後。對於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