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芊說這話的時候,頗帶了幾分輕蔑。雖說她不過是尋常女官,那兩個都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但落難的鳳凰不如雞,蕭淑妃死了,整個蕭氏家族也因此沉淪,義陽宣城又算什麼?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她便輕描淡寫地又補充了一句。

“從古至今,雖說和親的公主不少,但一般不是宮女就是宗女,鮮少有真正地公主遠嫁的。先頭文成公主和弘化公主都是宗女,就是要嫁,陛下娘娘也自有主張,難不成她當自己是王昭君麼?還是說,她在害怕什麼?”

“阿芊!”

李賢不滿地瞪過去一眼,見阿

了傲色低下了頭,頓時有了同樣的感慨。他依稀記那位太子哥哥就是因為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失了武后歡心,如今這事情居然撞到了他的手上,棘手倒是未必,只不過要好好處理一下倒是正經,順帶不能讓太子那個濫好人知道了。

當然,現如今在大多數人眼中,他才是標準的濫好人!否則,他那位統共沒見過幾面的大姐,怎麼會忽然輾轉送來這麼一封信?

“阿芊,母后那裡你先別說,到時候我自然會想辦法。至於和親……哼,這吐蕃地狼子野心,是和親就能解決的麼?”

阿芊端詳著李賢那張自信滿滿的臉,美目中頓時流露出了動人的神采,自是毫不猶豫便擔當了下來。她此番乃是藉故溜了出來,不能久留,事情既然解決,她便站起了身,卻絲毫沒有忘記丟給了李賢一個眼色,那自然是千篇一律的意思。

今晚等著我。

就連阿蘿也能看出這眼神中的意思,送人出門的時候面色便有些微紅。誰知阿芊只下了一級臺階,忽然迴轉身把她拉了下來,旋即在她耳邊低聲嘀咕了一句。

“你家殿下身邊可是從來不缺美人,你如今已經不小了,娘娘又默許了你,你怎麼還不知道抓緊?我聽說那個舞姬都蒙賀蘭小姐一句話住了進來,你這個從小服侍的怎麼卻還是完璧?阿蘿,聽我一句話,男人地承諾是不可靠的,只要春風一度,到時候沛王殿下及冠,娘娘金口玉言封你一個孺人,那是輕輕巧巧的事。”

言罷她便笑吟吟地徑直去了,留下阿蘿站在門口發呆,直到有宮婢上來提醒,她方才恍然醒悟,強自鎮定著安排了事務。回過頭來找不到李賢,她皺眉略一思忖,便熟門熟路地來到書齋尋李賢。

見李賢專心致志地在那邊寫字,她反手關上門,把茶水送了上去,順帶站在旁邊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剛剛退下的紅潮再次湧了上來,

紙上是一首七言——日高鄰女笑相逢,慢束羅裙半露胸。莫向秋池照綠水,參差羞殺白芙蓉。李賢搖頭晃腦誦了一遍之後,不覺莞爾一笑。這要是在程朱理學氾濫的明清,只怕會被一群活道學噴死。哪裡像如今,宮裡宮外都是穿戴開放,別提多養眼了。

“這明明是練字,可你都寫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回頭見阿蘿俏臉通紅,啐了一口就想走,李賢冷不丁伸手拉住了她,嘿嘿笑道:“這情之所至,色之所鍾,乃是天下至聖至潔,怎麼亂七八糟了?阿蘿,莫不是你心裡有鬼,所以看什麼都有鬼吧?”

少小耳鬢廝磨,至今十餘年主僕,不得不說,沒有把阿蘿吃抹乾淨這件事,李賢自個也覺得是一樁奇蹟。有欲無情的勾當他向來不喜歡,但對於嬌俏可人,半是姊姊半是侍女半是知音地阿蘿,他自是說不出地喜愛。

此時,他發覺阿蘿地身子也是軟的,鼻間地呼吸愈發粗重,卻不似往日那般掙扎,便順勢用左手輕輕撫向了那頸間胸前,但剩下的心思就用在了提防上。

這三年裡頭,有好幾次機會他就快得逞了,誰知每到節骨眼上就會出事,最最離譜的一次是被三歲的太平公主李令月攪和了好事。事後阿籮足足三天沒有理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