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四爺進來說話兒,我去後面瞧初姐兒潔姐兒學針線去?”孔琉玥想著傅頤恆輕易不來蕪香院的,這會子忽喇喇的過來,只怕是有要事,三言兩語未必說得完,於是給傅城恆提建議。

傅城恆想了想,也就點頭道:“這樣也好,只是就快午時了,也不知道四弟要跟我說什麼,要說多久,你若是餓了,就傳了飯到初姐兒屋裡,與她們姐兒兩個先吃罷,不必等我了!”

孔琉玥點點頭,正要答話,沒想到傅頤恆已經撩簾走了進來。

“我去給四叔叔沏杯茶來!”孔琉玥見了,只得即刻再找兩個藉口,說完便要撩簾而去。

不想傅頤恆卻出言叫住了她,“大嫂請留步!”說著上前分別給傅城恆和她見過禮後,方又道,“實不相瞞大哥大嫂,我這會子過來,是有意見要緊事與大哥大嫂相商,只不知大哥大嫂可有時間聽我細細道來?”

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傅城恆和孔琉玥還能說什麼?孔琉玥只得在指揮丫鬟上了熱茶和點心來後,坐到了傅城恆的下側。

傅城恆待傅頤恆吃了一口熱茶,暖了暖身子後,方問道:“四弟才說有要緊事與我和你嫂子相商,未知是何要緊事?”

傅頤恆見問,抿了抿唇,片刻方低聲道:“實不相瞞大哥,我這會子過來,是想告訴大哥和大嫂,我打算過了年便搬出去,希望大哥大嫂到時候不要見怪!”

他打算過了年就搬出去?傅城恆與孔琉玥聞言,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一抹驚愕,但更多的卻是瞭然。

傅城恆沉默了片刻,方問道:“四弟可是因為想就近照顧顏姐兒和釗哥兒,所以才會這般急著要搬出去的?”

“……實不相瞞大哥,的確如此。”傅頤恆猶豫了一瞬,隨即便點頭低聲應道,“兩個孩子如今是既沒父親也沒有母親了,我這個做叔叔的若是再不管他們,可就真再沒人會管他們了!”

原來自傅旭恆被老太夫人終於狠下心送進五城兵馬司的大牢後,稍後打聽得事情經過的三夫人便著了急,怕他再出不來害自己變成寡婦,要知道和離之後再嫁和寡婦再嫁,雖然都是嫁,兩者的差別卻是大大的,因此三夫人即便使了自己的陪房去兵馬司找傅旭恆要休書。

傅旭恆自是百般不肯,有勇毅侯府女婿這個頭現在,她指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若是沒有了這個頭銜,他就真是連半絲生還的機會多沒有了!

三夫人被他連死都要拖著自己陪葬的行為氣得半死,卻又無可奈何,怒不可遏之下,遂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回去將他的一應財產都捲了,到時候便是寡婦再嫁,只要有大筆的銀子傍身,她的日子也一定會很好過!

於是很快便帶著自己的一干陪房回了屬於她和傅旭恆的那個家,一邊收拾變賣各色細軟擺設,一邊使了人去找牙子發賣傅旭恆名下那些田產和莊子鋪子。

傅旭恆不在,三夫人就是這個家最大的主子,況深知他是休想再踏出五城兵馬司一步了,自是有恃無恐,收拾發賣東西的動靜便不免有些大。

卻不知自己的這些行為,早已觸怒了一個人,不是別個,正是自被孫嬤嬤命人強摁著灌了藥將腹中胎兒打掉,差點兒就釀成一屍兩命慘劇之後,便一直窩在自己房中將養的郭宜寧。

本來以郭宜寧的性子,被強行打掉了腹中的孩子,更是後半輩子的依靠,是絕對不會善擺甘休,少說也要鬧個雞犬不寧的。偏還沒待她將養好身子,太后便因寧王謀逆之事,被虢奪了封號,遷到了說白了就是冷宮的安樂堂“靜養”,其孃家威國公府更是被抄家滅門了。

這下郭宜寧沒了最大的靠山,亦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受威國公府連累,被居家流放至了三千里以外的苦寒之地為奴,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饒是心裡再恨三夫人,恨不得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