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千刀萬剮,也只能先將恨意強自嚥下,等以後有機會,再一報大仇。

郭宜寧原以為自己會等很久,才能等到報仇機會的,卻沒想到,機會很快就來了,三夫人竟忽然回來了,不但回來了,還因想要變賣傅旭恆名下財產之事,少說也要過幾日才會離開。

對這樣等同於上天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郭宜寧自是不會錯過,當天便將自己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所有銀錢並首飾衣衫,都給了她那個自孃家帶來的婆子,讓她找機會出去,買上幾桶煤油回來。

她那個婆子也知道自己是回不去郭家了,惟一的出路,便是跟著郭宜寧,因此自是對她言聽計從,很快便將煤油給弄了回來。

也幸得三夫人並其陪房們正忙著清點細軟,剩下傅家的下人又都是些混吃混喝之輩,便是有人注意到郭宜寧的婆子弄了好些煤油回來,也沒有引起警覺,反而很快丟到了腦後去。

於是等到入了夜,萬籟俱寂之時,郭宜寧與她的婆子帶著白日裡買來的煤油,悄悄混進了三夫人的院子,將那些油,一滴也不浪費的都灑在三夫人的門窗上,然後,打燃了手中的火摺子。

其時三夫人好夢正酣,根本一無所覺,等到被值夜的丫鬟婆子叫醒之後,四周已全是大火,根本出不去了,最後只得被活活燒死了再裡面。

萬幸顏華和傅釗因這些日子都跟著孫媽媽,住在跨院的廂房裡,在火勢蔓延到那裡之前,已被人們的尖叫聲驚醒,將兩個孩子給抱了出來,他們方免於了與三夫人一樣,被活活燒死在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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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被郭宜寧燒死之事,孔琉玥其實知道一點。

皆因其時正是冬天,寒風凜冽,尤其夜間,北風就更是吹得呼呼的,以致火勢很快便蔓延開來,不但將傅旭恆的大半所宅子,大半的家當燒了個一乾二淨,還蔓延到隔壁鄰居家,將周邊好幾戶人家的房子也給燒了,相繼驚動了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尹,事情鬧得有些大,是以連深居簡出的孔琉玥都有所耳聞。

只是一來當時正是傅城恒生死未明之際,她傷心欲絕,痛不欲生,顧不上理會這些個瑣事;二來她不是聖母,以德報怨不到那個程度。是以就算聽說了顏華和傅釗飽受驚嚇,孤苦無依,只有孫媽媽領著幾個下人照顧之事,也沒那個閒心去管;況連他們嫡親的外祖父外祖母都不曾對他們伸以援手,她一個外人,又何須管那麼多?沒的白養虎為患,辛辛苦苦將他們養大了,他們卻反過來要找她和永定公府報仇!

之後,又因趙天朗去了西番找傅城恆,老太夫人的病情又時有反覆,孔琉玥端的是身心俱疲,成日裡都渾渾噩噩的,就更顧不上管旁的事了,於是越發將此事丟到了腦後去。

只恍惚聽得人說,勇毅侯因沒了嫡長女,最重要的是白損失了那麼多財物,將傅旭恆恨了個半死,是以很快便使管事去了五城兵馬司遞話,讓鬱卒們好生“款待”傅旭恆,如果有可能,務必不要讓他再踏出五城兵司半步。

在勇毅侯派人遞話兒之前,五城兵馬司已相繼接見過了晉王府、慶王府並輔國公府派來的管事,幾家都是一個意思,不要再讓傅旭恆活著走出兵馬司。如今勇毅侯又派人來遞話兒,韓遠關等人自然樂得做順水人情,一口就答應了那管事的請求,然後收了其送來“打點”的銀子,將其好生送了出去,待稍後折回牢裡後,便又加大了“款待”傅旭恆的力度。

傅旭恆從小嬌生慣養到大,便是近一二年來境況已大不如前,也不曾受過這樣的罪,被一日三餐的各種打不說,晚間時不時還要加一頓“宵夜”,且吃不飽穿不暖,早已是不成人樣兒了,又如何承受得住鬱卒加大了力度的“款待”?如此沒過幾日,便一命嗚呼了。

這也是傅頤恆會說顏華和傅釗如今系無父無母的孤兒,他這個做叔叔的若再